农村的基层组织里,存在的主要问题之一,可能是“信任”问题,即“基层领导与群众的相互不信任”,群众不信任领导,领导觉得群众太刁钻,眼里只有钱。
乡镇是政府组织最基础的一级行政单位,再高一级的是县、县级市,乡镇下面有若干自然村构成,每个村设置村支书、村长及各个生产队长,村虽然属于自治组织,但村里面的很多事务都已经不简单是村里所能处理的了了,而是与乡镇及县政府权力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政府权力已深深地深入到这层自知组织,每一项权力大约都与群众的经济利益息息相关。
关于选举,依据宪法,选举是人民的最基本权利,农村群众的选举是人民行使权利的重要组成部分,跟朋友的闲聊也算是一项简单的社会调查。朋友甲说到:“农村的基层选举,譬如村支书与村长的选举,都是要给选民送钱的,上次选举,两人竞选,其中一人给800,一人给500,后来送500的人当选了,送800的未当选。”
“为什么送800的未当选?”我问道。
“因为送800的,之前干过一届,群众们并未看到实惠,就没有选他。”
“每人都有选票么?”
“对,每人都有选票,有的群众会空白不选,有的群众会选一些傻子,有时候,选票会由家族里较有威信者或者生产队的头头分发,统一指定人选。
“钱是谁送来的?”
“一般是由竞选头头”。
农村基层组织的选举,在选谁与不选谁的问题上,群众是以自己切身的利益为中心的,不仅要看当前送钱的多少,还会关注当选者在当选后是否能给自己带来利益。而做为村里的领导者,关注的依然是,这个位置到底能为自己带来多少利益。
土地流转拆迁问题,也是农村的主要问题之一,关乎到群众的切身利益,也是群众与政府的矛盾点。在城市,土地流转主要是拆迁,在农村,则意味着对农民耕地的征用,要么用于建厂,要么用于开矿。
村民乙讲了一个故事,在2003年有过一次土地征用,土地用于开矿,在土地面积的计量上,其所在生产队的队长,给他们少算了一部分面积,这部分面积主要来自于地沿,在之后的十年内,村民都不知道,结果到了最近两年,村民发现了这个情况,到处上访,原生产队长也不得不将之前侵吞的重新归还村民,每家每户大约得上万元,当然,利息也未算,听说,还有村民依然在上访。
事情很小,却爆发出基层村民自治中的问题。一切围绕利益展开。当然,群众有群众的道理,政府有政府的解释,所谓“公说公有理 婆说婆有理”,假如能把利益问题说清楚,矛盾的解决怕指日可待,任何问题,一旦说不清楚,这信任问题便会成为一个“大事”。
当前城市里的问题,怕是农村问题的延续,失去土地的农民,带着农村里积攒的情绪来到城市,用农村里的逻辑来解决城市问题,引发与政府及警察的冲突。改革开放几十年,群众已经有了一定的法律意识,知道自身拥有的权利,政府在处理群众问题上,怕是要更多地依赖专业知识及运用策略。像群众丙说的:“群众不会主动怎么样,只是因为政府的翻动,引起矛盾,造成冲突。”
事实到底怎样?做为农村调查者,有必要扎根农村深入地抽丝剥茧,才有可能了解真相,对于访谈材料不足的情况,除了听取一面之辞外,可依据相对真实的材料,理性辨别,唯有此,才可能了解到表面一下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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