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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那一年(上)

大一那一年(上)

作者: 澹台嵋因 | 来源:发表于2017-08-31 23:37 被阅读0次

    0写在前面

    一篇很自嗨的回忆录,案牍连篇的流水账。

    2016年是我离开家的第一年。随着夏天悄悄过去,大二报道就在眼前,我的大一就要翻篇,然后永远藏在我记忆的某个角落,随着岁月的流淌而逐渐褪色甚至杂草丛生、布满灰尘。这一年的时光算不得多么流光溢彩,可起码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年——从海边来到了江边,从崂山走到了岳麓山,从熟悉走进了陌生然后把陌生又变成熟悉。

    所以我想趁着我的头脑没有被新的知识和故事填满,趁着这些曾经散发着光热的岁月没有被取代和遗忘,我要把这一年记录下来——兴许,能够记下自己的故事,正是写作的很重要的一步呢。

    此刻我坐在我的家中,在岛城已经立秋后凉凉的晚风里,对照着一本花花绿绿的手账本,准备好把故事讲出来。

    或许没有多少读者和朋友会耐心地一字一句地读完,可我还是要把这一年的时光认真地敲出来,存在某个地方,给予它最深最虔诚的感激,然后以更坚定的步伐,去给自己一个一直憧憬着的将来。

    1

    我和父母坐在从青岛飞往长沙的飞机上,暮色笼罩着城市,我趴在窗口向外看,看不到云也看不到星星,只有机翼上的灯一闪一闪。“长沙”两个鲜红的大字越来越大,而故乡的海浪声,越来越远。

    这是2016年9月1日的夜晚,我走在通往未来的路上,也走在与过去和解的路上。

    没错,去年夏天,我毕业了。在与数学理综厚厚的课本试卷告别之后,我终于和我的朋友们一起,将学士帽抛到空中,从校长手里接过证书,穿上漂亮的裙子踩着高跟鞋在毕业典礼上与爸妈和老师合影,然后在一切仪式过后细细品味自己长大了的试试——一如那天的狂欢过后我在暮色中离开学校,回头望望校门,忽然明白这里的一切不再属于我们。

    毕业典礼过后没有多久就出了成绩,高考最终也没能满足我对北上广的向往,为了进入医学院,我凭借自主招生来到了距离青岛1600公里的长沙。

    9月2日正式报道。上午,我们穿过各个学院的迎新队伍,拖着重重的行李从宾馆找到宿舍——那是一个极其破旧的老楼,每层楼的高度将近两米,房间没有铺地砖,推一下阳台的门就有墙皮脱落下来。(其他学院的新生住的都是新的公寓楼,上床下桌有地砖,医学院由于第二年就要搬校区以及辅导员的抽签运气问题被分在了学校唯一一栋上下铺的宿舍)我在尘土飞扬的宿舍里见到了我的三个室友:穿着背带裤的白净小姑娘、来自河南的H,梳着短发的长沙姑娘S和来自江西的W。H的父亲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S的妈妈是个爱笑又健谈的中年妇女,W住在我下铺,她和她的父母来的最早,把可以用的空间和最佳位置全部占用,已经收拾完了坐在床上,一边用蹩脚的普通话不知说些什么,一边用有些得意又带着防备的目光打量着在场的人。

    收拾桌子、挂蚊帐、铺床,这一切都是我父母帮我一手操办。简陋的屋子终于有了生活的模样,我们中午便在离宿舍最近的七食堂用餐。几乎全部是红红的湘菜,但是味道还算可口,价钱也是相当便宜。下午父母回到宾馆,我则留在学校和室友安排空调上网等诸多事情。

    其他人的父母都回去了。

    我们四个打着太阳伞走出宿舍楼,走过校园里各个学院支起的迎新的棚子,走过大大小小熙熙攘攘的商店,还有那写着“移动”“联通”的营业点,那些拖着行李的新生和家长与我们擦肩而过,这一切在9月初南方的艳阳下显得格外生机勃勃,让我在后来的日子里不断地回想,很希望当时自己对宿舍条件的不满和背井离乡的痛苦可以融化在这种生机中,可是很遗憾,事实上——热闹都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第二天早上我们再次从宾馆来到学校,去二食堂用了早餐,在去宿舍的路上碰到往外走的W和H,我好奇他们去哪儿,H有点害羞地说:“我们要去办绿色通道入学”。

    我的同班同学Y也在这所大学,交通运输学院。我们在二食堂简单地碰了个面,他父母都热情而又和蔼,并邀请我中午与他们一起去学校外的一个餐馆用餐。

    我爸妈要去赶中午的飞机,我送他们出去,在楼梯拐角处母亲示意我回去。我便停在六楼的楼梯上,看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意识到自己终究要一个人在这个陌生而遥远的地方面对眼前的一切了,眼泪不停地留下来。

    回到宿舍,H已经回来了,她拽拽我,轻轻地说“没事儿,出来读书嘛”。

    2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开班会、见教官、领军训服,短暂的休息过后为期三周的军训就猝不及防地开始了。

    我们专业46个人,组成二十二连四排。我们学校历来的传统是国防生担任军训教官,所以教官不过是大我们几届的学长。连长是个身姿挺拔、长相标志、皮肤黝黑的学长,去年军训的时候认识了精神卫生系的女朋友,女朋友偶尔到训练场上看他,我们则一边训练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吃狗粮;一排长是广东人,常常在我们站军姿的时候走到队伍里用独特的口音讲笑话;二排长是我们连唯一的女教官,长相甜美像只小白兔;三排长是个面目清秀的北方人;四排长,哈,脱下迷彩服绝对看不出来他是个国防生,走路不挺直腰板,训练的时候拖泥带水,我们排的训练最轻松,常常是训练十分钟休息两小时;五排长则人称“大魔头”,嗓门最大、训练强度也最大。

    我们不仅背后偷偷议论,也有同学在通讯稿上明目张胆地写“五排长的颜值比连长差了两个三排长”。而四排长呢?看到他,根本想不到“颜值”两个字。

    军训的日子过得很有规律,上午下午在训练场上站军姿踢正步,中午我和S、H一起在人满为患的七食堂吃饭,W不论是吃饭回寝都以最快的速度,好像晚一秒就会吃亏,自然不会和我们三个一起。我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来的时候也没有带什么闲书,午休时只好随便在手账上写写画画,或复习一下军训后的校纪校规考试,偶尔爬到床上闭目养神。有时候要走很远的路到新校区上军理课,晚上时常要练习合唱,我有时候会假装中暑翘掉二者偷偷回宿舍和爸妈、小姨、同学视频。军训时候总有用水高峰,六楼的水压很差,有时候我们便没有水用,只能去五楼打水。S当上了军训负责人,常在宿舍里联系这联系那。

    各类学生组织开始纳新了,我和W、H有天中午从食堂出来收到了厚厚的纳新宣传单,我拿回宿舍挑来挑去,在交响乐团、文学编辑部和医学院学社联外联部之间犹豫不决。

    军训期间放过两天假,一次是教师节那天,我在宿舍收拾了一下东西,和H去校外的超市买了些东西,晚上联系了Y一起吃饭。我们饭后在学校北面的大街上散步,路过一家书店,我进去买了一本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

    另一次是中秋节,这天上午很多学生组织有面试,我一个人走到新校区的教学楼,文学编辑部和学社联的面试在同一时间,我鬼使神差地进了学社联的教室。教室几乎坐满,我不是最早到的,但却是唯一一个愿意第一个面试的。二面在另一个教室,在那里我见到了外联部的学长学姐。面试内容很简单。

    结束后我回到南校区,S邀请我们去她家过中秋节,W父母来看她,只有我和H欣然前往。她妈妈开车来接我们,先到她伯伯家,中秋节的饭菜非常丰盛,那也是我尝过的最正宗最美味的湘菜,至今都没有在哪个湘菜馆吃过可以与之相比的食物。S的家人大概是典型的湖南人,非常热情,也并不讲究什么餐桌礼仪,甚至没有一个简单的介绍,就二话不说让我们坐下给我们盛饭。餐桌上的交流他们用的都是湖南话,我和H完全听不懂,可是仍然为着家人在这个特殊的节日给我们带来的家的温暖而感动着。

    晚上我们三个准备去橘子洲看灯会,下午我们在夕阳下走过橘子洲的草地,看着缓缓流动的湘江水和江对岸的高楼大厦,谈论着我们各自过去十八年的生活,我猜想那天下午是我们友谊的起点。

    晚上的橘子洲人山人海,我们三个手牵着手排成直线竖着朝人群里挤,S在最前面,我们一手拿着门票,另一只手则紧紧抓住对方不敢松开,生怕一松手便淹没在人群里。苦苦挣扎后终于走进了橘子洲灯会的大门,我们在各个颜色的灯组成的人物、动物、建筑物前拍照,我最喜欢的是一个银白色的南瓜车。

    我们在五颜六色的灯周围追逐打闹,或是坐在草坪上看月亮。

    S的爸妈开车到橘子洲接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我们,临走时阿姨给我们每个人装了两个月饼。

    那天的长沙,是斑斓的。

    3

    军训进行到后半段,把全部人分成了军体拳和分列式两组,筛选分列式的人的时候,四排长依旧坐在地上心不在焉,三排长和五排长则是认真地在观察,五排长把我选进了分列式,于是我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

    军训结束那天,太阳很毒。我没有去和连长合照,没有和大家一起给二排长和五排长起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了莫名的悲伤和空虚。

    紧接着就开学了。大一上学期的课程并不算太多。医学物理和化学实验的女老师每节课都扯着嗓子喊一堆我们听不懂的东西,统计学的老爷爷则温柔许多,基础化学的老师很年轻,英语老师喜欢上课放电影,体育课没有开网球所以选择了体育舞蹈,舞蹈老师是个高高的优雅女老师,这学期学习华尔兹,我的舞伴是来自香港的A。

    我们学校有些地方比较特殊,几个校区分布在长沙的各个角落,本部、南校、新校则在岳麓区分布较近,我们住宿和吃饭基本都在复古的南校区,而教室图书馆都在崭新的新校区,南校区和新校区之间隔着一个后湖小区,走路20分钟,骑车不会超过10分钟。尽管青岛地势起伏大,80%的人不会骑车,我的技术也是勉强过关,但为了出行方便还是打算买辆车。

    于是一天下课后,我和H到后湖的一家自行车铺左挑右选选择了一辆蓝色的自行车,配一把紫色的锁,我管它叫“小蓝莓”。我很害怕马路上的车和行人,毕竟从前只在小区里骑过车。当天晚上刚好与几个外联部的朋友约定一起去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商城拉赞助,何不借此机会在车水马龙的路上练一下车技。我骑得最慢,在队伍的最后,一个男生见我不怎么会骑,便骑在我的外面,把我和穿梭的骑车隔开,心下一阵感动。

    我好不容易从商城回到了宿舍,觉得得到了很大的锻炼,便向H夸口说自己的车技没有问题,并想要第二天载她去上课。她见我信心满满,欣然同意。

    我们两人觉得有了车,第二天尽管有早课还是比平时晚起了十分钟,而且还磨磨蹭蹭似乎很有资本。可谁知上了车,我第一次明白载人和自己骑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我很难掌握平衡,车子歪歪扭扭,我和H不停尖叫。好不容易车子走了直线,我也不敢骑到大马路上,只能从新校区体育馆绕远路走。路上碰到一个红灯,我刹车时没控制好平衡朝左边的栏杆歪了一下,只听到“砰”的一声,H从后座摔了下去,路旁的一排栏杆被她压倒。警卫室的阿姨一边说着“没事没事”一边走出来扶起栏杆,我扶起H,我们俩连忙向阿姨道歉,推着车子过了马路。等我们锁好车,冲向教室,化学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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