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的元旦假期里,心中挂念着在部队里的士兵侄子。新年第一天,一大家子兴高采烈地快速收拾好行装,驱车一小时前往驻地城市探访。
穿行在假期中的高速公路上,车辆似乎较平日里更畅通了些,当绿化带的风景在眼前迅速掠过的时候,道路两旁黄绿相间的树木错落有致地站立其间,好一派撩人的南国冬日风情。一路和煦的阳光,畅快的心情,再遇上如此甚好的路况,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眨眼到达了目的地。
“军事管理区”的警告牌摆放在门口的最显眼位置,车行至此处,便是不敢再跨越雷池半步了。赶忙拿着手机给侄子的班长电话请示,只片刻功夫,见到一个魁梧的年轻男子装着军装昂首挺胸地从军区大门向我们走来,热情地与我们打招呼,听见孩童也一脸认真地向前叫上一句“班长”后,更是笑逐颜开。随后又出来了一位满脸严肃的中队长,一本正经地与我们交谈了几句后,最后终得以批准与侄子外出吃一顿饭。
侄子一身军装谨慎地走出来,自9月入部队以后,至今已4个月的他,一脸黝黑的皮肤,一改从前的白净小生,黝黑的皮肤下散发着一股军人身上特有的严肃正派气息。严格的军队训练与军律足以让一个人翻天覆地地改变,从前的那个淘气男孩突然间像在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了,举手抬足之间尽显成熟稳重。这个侄子,留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从小似乎就胆大包天,无法无天。忘不了他频频出现在我10多年前的结婚录相镜头前的那一个个搞怪动作,再看看今天眼前的这个正襟危坐的规矩兵哥哥,俨然是判若两人。
谈起他的军队训练生活,让围座在桌子旁的我们听得目瞪口呆。从一见面时就发现他的右眼上眼睑处有一个麦粒肿留下的印迹,当时便询问了他,或许是因为当时领导在身边,他只淡淡地说没关系。后来才听他与我们道来那段回忆:在新兵连的那段时间,眼睛因为生长麦粒肿浮肿得老大,脚也肿得老大,右肩胛位置也因为酸痛提不起来,发烧高至40度,但是训练从没有停止过,仍然继续坚持每天的几公里跑步。我愕然了,原来训练是这样残酷的,原来军纪是这样严律的,原本体能是这样训练的。他说他没有告诉过父母,因为他觉得这不算什么。听见这一句话的时候,我猛然发觉自己远不够眼前19岁的他那样的坚强与坚定。
再说起如今听到口哨声,睡梦中也依然会神经质地忽然坐着,然后十二分的高度清醒。轻装一分半钟,重装四分半钟的时间紧急集合,容不下半秒迟疑,容不下半秒停顿,那是对火速集合的常规训练。看见他此刻说话时的那一脸轻松与时不时偶尔的诙谐调侃,你很难想像在那个当时他是如何得到如此迅速地成长与改变的。
还有那七斤半重的步枪,一直扛举过头,没有命令绝不能放下来的训练,那是对体力与耐力的真正极限考验。军队里没有任何借口,没有任何理由,只有执行。高度的服从,高度的执行力是高于一切的。
看着侄子满口满口的大块肉放入嘴,我疼在心里。昔日骄生惯养的独生子,如今视肉为命地吃着,不知道如果被侄子的爸爸妈妈看见,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表情。或许他那当过兵的父亲会佯装不以为然地一笑而过,或许他那慈爱的母亲会泪眼婆娑地责怪起父亲选择送儿子当兵的无情吧。不论是什么复杂的心情,相信在他们看到今天这一幕的时候,会欣慰地感谢军队和国家的栽培。
吃完饭的街道午后,我们在人群中一路走一路说一路笑,最后依依不舍地准时将侄子送回至驻地。侄子在回头的一瞬间,目光中闪烁着一丝依恋,又再返头果断地走进大门去。看着他穿着宽松军服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大门后面,脑海里全是关于他的昨天与今天。
临别时,我对侄子说:“继续为报效祖国而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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