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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年\引》

《二十九年\引》

作者: 游牧的农夫 | 来源:发表于2021-01-08 21:07 被阅读0次

    1

    观测。

    我一定要把这二十九年的记忆给写下来,记下来,固定下来。因为在此之前,这些记忆在我的脑海里是混沌的状态,也是多重叠加态,我无法控制他们会在我的脑海里变成什么模样。但是,当我把它们写下来、记下来后,它们就被我唯一地观测了,它们就成了确定态,在这本亦回忆录亦总结的书里被确定了。我要通过这种方式,把这二十九年的记忆封印在这本书里,或者说,封印在这本书所象征所承载的意识里。之后,我还会有一个仪式——将这本书规规矩矩地打印出来,选择一个大风天,在我房间的阳台上,点燃它,目视着它烧成灰烬,飘散在空中——随风摇记忆。

    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我的心态总体来说是非常,甚至是异常的平静。我终于可以平静地去直视这二十九年的过往,将它们封印,将它们焚化,与它们做一个彻底的了断,对它们平静又有力地说一声:永别了。

    这一刻,我似乎突然理解了特拉尼设计的但丁纪念馆究竟是怎样一种意境,我也突然明白我该怎样继续我的“Portal”设计。我终于穿过了这个Portal,从一个状态进入到另一个状态,从一种人格转化到另一种人格,从一个世界来到另一个世界。那巨大诡异的音叉终于能够继续在呼啸的狂风中共鸣,奏出那直叩灵魂的旋律。让那野火烧吧,让那狂风吹吧,让那撕扯的魂魄呐喊吧!

    放肆吧!堕落吧!涤荡吧!这不是灰飞烟灭,这是万法归宗。

    2017年10月17日星期二

    2

    其实我本没打算把它写成一本书,更没打算写成一本自传。我认为这就是一篇总结,一篇彻底的、全面的、系统的总结。所以当我决定系统性地做一个总结时,上文中的“本书”原文实为“本篇文章”。

    但观测的过程是十分必要的。一个完整的观测过程结束后,我无比得坦然和平静。这是一个给大脑去缓存的过程,而且去得很彻底。

    正视历史,需要勇气;面对自己,亦不容易。

    再回首,再出发。

    2018年3月31日星期六

    3

    事实上我还是把这篇总结写成了一本书,或者说是一本“自传”,有时候我也称它为“文献式回忆录”或者“文献式自传体小说”。尽管书中几乎所有事件都是亲身经历的,但无法保证所有细节都准确无误,甚至所记录的一些别人给我说的事情也无法证实其真伪。书中所有人物也都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人名都是经过加密处理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因此的确可以把它当成小说来看,毕竟回忆起来的东西,这么多年来,可能已经被潜意识加工过了,而我自己却浑然不知。

    其实写这本书的初衷是为了治疗自己的抑郁症状。我从未去医院看过心理医生,因而从未被确诊为抑郁症。但是我在动笔之前对照了各方面的信息发现我的确具备90%的抑郁症症状。写书之前的状态非常不好,很模糊,很别扭,很压抑。总的来说就是严重的自我不认同导致的个人主观和客观现实总是一个错位的状态,这种错位加剧了自我不认同,越自我不认同便越错位,如此恶性循环下去。回想起来,这种状态从2004年夏天出现,到2017年7月1日开始动笔写这本书时,已经过去了13个年头。长年的积弊导致我的状态已无任何内部改良之可能,我只有用革命的手段重置自我才能找回失落的自我。

    在2017年前的一两年内,我曾几度尝试动笔开始进行一场自我革命,但当时的内心还没有强大到足以忍受革命所带来的痛苦,以至于每每我稍稍动笔,便感到痛不欲生,于是写作也就无限期搁置了。直到2017年二季度结束时,我的状态让我意识到我必须开始革命了,否则必将“吾命休矣”。

    2017年8月份,动笔一个多月时是我最痛苦的阶段,痛苦到我几乎每天都有想要自杀的冲动,但一想到书还没写完,并且还有许多混蛋等着看我的笑话,便咬牙坚持了下来。心想即便是要赴死,也总得留下些只言片语吧。于是我当时的确是把这本书当做遗书来写的。

    全书写作的过程就是在不断地回忆,而这种回忆的过程就像是对自己进行活体解剖,根据留存的一些历史“文献”和“文物”,将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些黑暗、伤痛和屈辱,清晰地暴露在我的眼前,然后用刀子割下、挑出。这几乎是一个繁杂的系统性的心理手术,并且手术全程是没有麻醉也没法麻醉的。我必须在忍受痛苦的同时保持清醒,一点一点地深入剖析自己,如此才能保证治疗效果。因此回想起来,我写作时的心态,应该是潜意识里让我把黑暗的记忆全都转存到纸上了,留在脑海里的是为数不多的快乐的记忆。我的小学和初中,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快乐的,有认同和自我认同,但是书中却着墨甚少。主要是因为快乐的回忆都只剩一个模糊的感觉,很难叙述,倒是那些不好的经历,却历历在目,无比清晰。

    当然,书中也呈现了我的心路历程,思想的成长,其中不乏各种无知、谬论等或愚蠢或自大的言辞,但既然这些都是成长的必经之路,呈现出来也是必要的。

    2018年一季度结束时,我写完了这本书,抑郁症状也几乎全部消失。我终于挺了过来,感觉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也再无自杀的念头,因此这本书也终究没能成为我的遗书。不过我从此便养成了阶段性、系统性地自我总结的习惯。写书之前写过几次年度总结,只是一种模糊的认知,觉得一年到头应该有这么个仪式,不能活得稀里糊涂的。写完书后,我非常清晰地认识到,自我总结是我得以周期性地进行自我状态调整的有效手段。至少对我来说,这种方法是管用的。

    截至目前,我一共活了3次。第一次是从出生到2004年夏天进入抑郁状态,第二次是从2004年夏天进入抑郁状态到2018年二季度末写完本书,第三次便是从2018年二季度末写完本书至今并将会延续到久远的未来。有趣的是,我是从2017年7月1日开始动笔写作本书的,2018年3月31日结束,正正好九个月。写书的过程与其说是杀死旧的自我的过程,倒不如说是孕育新的自我的过程。时隔三年,又经历了许多世事沉浮、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终于确信,这本“自传”仅仅是完成了自我革命的第一步,即杀死“旧”的自己。由此看来,这仍然是一个“自杀”的过程。

    旧的自己在刚刚被消灭的时候,自我是“一穷二白”的,甚至一些常识性的认知都需要重新建构,这个时期我是非常虚弱的,会受到各种诱惑和干扰。好在我在自我革命的同时也重新建构了以时间管理能力和高效学习能力为基础的新的人格秩序,得以hold住基本盘,但我仍不敢贸然开放去找工作,直接进入汹涌的社会洪流中去。我还需要一个巩固成果的过程,所以从2018年到2019年,基本上是以兼职和与朋友做生意为主维持生计,同时如饥似渴地阅读各种书籍观看各种影视剧以让自己尽快进入能够回归社会的坚强稳定状态。

    现在,这个状态已经达到了,即便是在疫情+年底的双重不利因素下,我还是较为顺利地找到了一份各方面都还不错的稳定工作。我用了三年的时间终于开始了新生,但这并不算革命成功,革命成功的标志是“再少年”——我能螺旋回归到一个少年的心态,永葆青春,永远蒸蒸日上。

    2020年12月31日星期四

    附:全书目录

    盐:

    2011~2012;23~24

    2012~2014;24~26

    2014;26

    2015;27

    2016;28

    墨:

    2003~2007;15~19  

    2007~2009;19~21

    2009~2011;21~23

    舟:

    ~1988;~0 

    1988~2003;0~15

    1988~2017;0~29

    2017,1~3;29  

    2017,4~6;29

    2017,7~12;29

    20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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