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我的爱(七)

作者: 默浅儿 | 来源:发表于2020-02-06 19:39 被阅读0次

    月光恬静地照在屋内,朦胧中,可以看见炕上睡着的两个人,靠外边的正是胡延山。此时,他嘴唇微张,均匀地打着鼾。炕里边睡的身形小巧的女人,是他老婆王桃花。可能是正做着梦的她眉头紧蹙,神情紧张,脑门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忽然,她猛地摇头,浑身抽搐,紧接着翻身坐起口里只喊“打呀!快往洞里打!”

    这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大,惊醒了胡延山,也惊醒了熟睡的左邻右舍。

    尚没有完全清醒的胡延山,看见老婆几乎是连滚带爬着,就从自己身上翻过去,下了地,赤着脚开门出去了。他的心里一惊“莫非是又犯病了”。他来不及穿衣服,只抓起椅子上的棉衣,套上鞋紧跟着追了出去。

    清晰的月光下,胡延山看到王桃花已经跑到了牧工三班的墙角。他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只穿着衬衣衬裤的老婆。月色中王桃花一脸惊惧,她像完全不认识丈夫一样,使劲挣脱着丈夫紧紧抓她的那只手。嘴里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叫声,那叫声在空旷的夜里,让胡延山感到脊背发凉。

    “大半夜的你要到那里去?”

    他壮着胆子怒喝。

    “啊――”

    “啊――!”

    可回答他的只有耳边那响彻夜空,瘆人的叫声,和妻子不断在眼前挥舞的手,他的脸被狠狠地抓了一把,就在他松开手捂脸的刹那间,妻子尖叫着一路狂奔,顺着公路没命地往下跑去了。

    胡延山周身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他开始反身往回跑,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赶紧去叫人”。

    而听到刚才那几声吓人的叫声后,父亲就已经起来了,屋里亮起了灯。等到胡延山敲门的时候,父亲早已穿好了衣裳,准备出门去看个究竟呢。

    “李师傅,我老婆,她又犯病了,已经,已经往公路下面跑了,赶紧跟我去找找吧!”

    看到马上开了门的父亲,胡延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父亲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父亲啥也没说,转身拿起桌上的手电,跟着胡延山出了门。

    朱瘸子家的门也开了。

    “咋了?你们这是要干啥去?”

    朱瘸子踮着他那一条长,一条短的腿,从门前的台阶,摇摇晃晃地走了下来。黑亮的小眼睛,透着兴奋。

    “我也去吧!”

    朱瘸子是极乐意加入这种活动的。

    “那也行!”

    父亲犹豫了一下,随即说。

    毕竟,在这样一个黑漆漆的夜里,多一个人总归多个帮手。

    我的父亲和胡延山在前面一路跑,朱瘸子在后面摇摇晃晃一路跟着。王桃花跑的太快了,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她就没影了。

    一直跑到快到水井房了,才看见路上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再别跑了!”

    听到胡延山这一嗓子,那黑影转身往旁边又没命地跑开了,而且又开始了啊,啊的尖叫。

    尽管有好几个人,可这瘆人的叫声还是让我父亲感到了一种恐惧。

    夜色里,王桃花那受惊的身影一直往前跑,直到跑进路边不知什么时候,什么人住过的窑洞里,消失不见了。

    父亲和胡延山进了窑洞向蹲在地上的王桃花走过去。胡延山迅速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王桃花,他拿定了主意,无论她怎么闹腾也绝不放手。王桃花一边叫,一边使劲挣扎,两脚奋力踢着。

    “李师傅,快!把她的脚抓住!”

    胡延山喘着粗气,脚步踉跄地大声对父亲说。

    可是,父亲根本到不了跟前。那平日瘦小的王桃花,这时力气居然大得惊人。她一脚就踹到了父亲的肚子上,父亲连连后退。就在这时,朱瘸子也来了,朱瘸子腿不怎么利索,手上的劲却一点儿也不小。看到这情形,他刷得唰一下解下裤带,三两下就绑住了王桃花胡乱踢腾的腿。

    “李师傅,解下我的裤带,把她的手也绑住!”

    接下来,呼呼直喘粗气的胡延山,示意我父亲也效仿朱瘸子。

    在我父亲拿裤带绑王桃花的手时,感觉到了那女人周身都在颤抖。

    手脚都被绑住了的王桃花,只剩下啊啊大叫的份了。

    于是,三个男人,确切的是两个男人抬着王桃花,朱瘸子跟在后面回到了连队。

    第二天,胡延山等到王桃花醒来,再问她昨晚的事,她竟然什么也不知道,还问丈夫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面对温顺如初的妻子,胡延山一脸的苦笑。

    再说朱瘸子,折腾了大半夜才回到家中的他,清早起来吃了些老婆热的头一天的剩饭,就去了牧工班。早上要铡草,下午还要赶着马群上滩去。

    到了班里,朱瘸子忙着喂马,铡草一阵忙完,赶紧跑到值班室里,准备好好补个觉。

    一觉醒来就到了中午,外面的广播都响了。朱瘸子赶紧回家吃午饭,好早点回来上滩。

    进了屋,一看老婆又做的疙瘩汤,他满肚子的不愿意。

    “下午还得上滩,你做这个吃了能管啥用?”

    “不是还有猪头肉嘛,你再就个馍。”他老婆尚玉莲一边在灶前盛饭,一边头也没抬地对刚进屋的男人说。

    猪头肉是管食堂的王河南拿来的,一个五十多岁却和他关系很好的老光棍。

    朱瘸子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看着在灶前忙碌着的老婆,一条宽大的黄军裤,上面是一件碎花布的上衣,那已经生过两个孩子,却还依然苗条的腰身,越发显出胸前两坨肉的鼓胀。头发被随意地挽在脑后,有一缕散落在耳边,在她低头抬头间来回舞动。“这婆娘看起来还跟从前一样好看”,朱瘸子心里美滋滋地想着,那望向老婆的眼神就有了一丝迷离。

    “赶紧吃饭!吃过不是还要上滩放马去吗?”

    老婆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膨胀的情欲,不耐烦地说。

    “唔!”

    朱瘸子有点扫兴,收起眼神,吃起了饭。

    下午,两匹马生病了,卧在地上不起来,两只前蹄不停地刨着地,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朱瘸子估计马是肚子疼,叫来兽医看过,给马喂了药,就开始赶着马在圈里遛,兽医说只要拉了粪就没事了。于是,滩也没上,整个下午朱瘸子就赶着马,在马圈里来回跑,一直折腾到了晚上十点多,那两匹马才算是拉了粪,安静下来。

    朱瘸子那条受过伤的腿都快要累断了,一摇三晃地回了家。

    看到屋里没亮灯,他想可能老婆早睡了,就拍起了门。拍了好几下,也没见老婆开门。他又用力拍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朱瘸子感觉不妙,用力踹开了门,灯亮了。

    朱瘸子最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床上的一男一女神色慌张,正在手忙脚乱往赤裸的身上,胡乱套着衣服。那男的竟是管食堂的王河南。这个平日里与自己兄弟相称,常来家里串门的老家伙,居然跟自己的老婆勾搭在了一起。

    朱瘸子怒火中烧,肺都要气炸了,他抡起灶旁放着的火钳子,劈头盖脸打了下去。旁边吓蒙了的尚玉莲,回过神来,从后面死死抱住他,朝着挨了几火钳的王河南喊:“快跑!赶紧跑呀!”

    王河南见势,抓起裤子一溜烟就不见了。留下尚玉莲被丈夫好一顿揍。

    打归打,夜里该办的事朱瘸子一点没耽误,甚至比往常办得还要狠。他知道凭他那条瘸腿,老婆能嫁给自己,已经算是幸运了。老家伙那两下可是实实在在挨上了,再想想平日里的实惠,去他妈的!

    第二天中午,朱瘸子跟往常一样,吃着猪头肉,喝着酒,心头竟然有了那么点理直气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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