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少,您真的不跟老奴回去吗?”
“我不姓木。我姓毕。”
“可您骨子里毕竟流着木家的血啊。”
“从他们把我们母子赶出木家那一刻起,我就和木家,再无瓜葛!”
傍晚时分,青阳市,海阳路果蔬市场,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显得有些乍眼,引来行人的瞩目。
水果摊前,一名清新俊逸,貌若潘安的青年,正在忙着收摊。
从莱斯莱斯幻影上下来的黑色中山装老者,躬身站在水果摊前,像是在向青年恳求着什么。
“少爷,您是知道的,当年老爷那么做也是有苦衷的。这么多年来,老爷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您和夫人的下落。”
“一年前,老太爷突然病重,老爷为了寻找您,不惜动用整个木家的资源和人脉。整整耗时一年,寻遍大半个华国,好不容易才找到您。”
“您难道宁愿做苏家这么个不入流家族的上门女婿,受尽屈辱,也不愿意回木家吗?您要知道,您可是木家这一代唯一的血脉啊……”
毕云冷淡道:“我的事不用木家管,木家的事我也不想听。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收了摊,毕云登上二八自行车,离开了市场。
老者凝望着毕云远去的背影,没有追,只是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木家……”
毕云冷笑一声,眼神有一丝惆怅,仿佛勾起了很久以前的记忆。
木家,京都赫赫有名的豪门世家,无数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和木家攀上那么一点关系,从而一步登天。
可对于毕云来说,木家却是他心中永远抹不掉的痛。
毕云出生在豪门世家,自幼便过着锦衣玉食的奢华生活。直到他六岁那年,一切都改变了。他父亲为了保住自己在木家的地位,狠心抛弃了他母亲,娶了京都另外一个豪门世家的千金。
毕云的母亲性情刚烈,没有接受木家的补偿,净身出户。毕云不愿离开母亲,不顾木家的阻挠,毅然与母亲一起离开木家,远离京都,他也因此随母改了姓。
被逐出家门的毕云母子俩,流落街头,经常填不饱肚子,母亲也整天郁郁寡欢,没过多久就病逝了。
要不是师父,他可能早就饿死街头了,木家竟然还有脸来找他?
在市场门口,毕云抽完一支烟,愤然将烟头扔在地上,用力碾了碾,随即登上二八自行车,朝着帝豪山庄去了。
今天是苏家老大苏宏财女儿苏娅淑大婚之日,否则他这个苏家的废婿是绝对没有资格进入帝豪山庄的。
就算这样,毕云也在帝豪山庄门口解释了半天,直到拿出婚礼请帖才被保安放进来。
毕云锁好自行车,刚一抬头,便看见了一名穿着紫色碎花连衣裙、身材玲珑有致的靓丽女子,正闪动着双眸,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这位靓丽女子就是毕云的老婆,苏映雪!
三年前,毕云在一手创建‘海洋之家’服装品牌的苏家老太爷苏开山要求下,入赘苏家。
当时这件事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整个青阳市都在笑话苏开山老爷子眼睛瞎了,招了个没权没势的上门孙女婿。
要知道苏映雪那可是青阳市数一数二的大美女,追求她的人数不胜数,随便挑一个,也比毕云强百倍。
这其中原因只有毕云和苏开山知道。
两年前苏开山过世,如今只有毕云一个人知道其中的隐秘了。
苏开山过世后,苏家上层格局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毕云的岳父苏家老二苏宏源被踢出了集团,没有分得一点股份,家境一落千丈。
岳父岳母把这些责任全都怪在了毕云身上,骂他是扫把星,窝囊废,比不上苏家其他女婿,如果不是他,他们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毕云因此受尽了屈辱和白眼。
“毕云,待会宴席上你少说话!”苏映雪表情严肃,冷冰冰的说道,“今天对咱家很重要,我给娅淑姐准备了一件厚礼,希望她可以跟大伯求求情,帮助爸爸的工厂渡过这次难关。”
“嗯。”毕云点了点头。
进入帝豪山庄,里面的装饰极其奢华,富丽堂皇,宛如宫殿,这些都是苏家老大苏宏财的产业。
“呦,这不是映雪堂姐吗?你是骑自行车来的?怎么也不早给弟弟打个电话,也好派辆车接你啊。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这像什么话?净给我们苏家丢脸!”
一名身穿花里胡哨西服的年轻男子,从一辆法拉利跑车上下来,摘掉墨镜,表情玩味地望着苏映雪和毕云。
苏映雪轻咬嘴唇,一言不发。
毕云的岳父在那场家族遗产风波中,最后只得到了一家濒临破产的工厂,生活质量一天不如一天,原本家里还有两台奔驰车的,可是后来都拿出去抵债了。
“映雪堂姐,你说说你,当初你如果听我的,和这个废物上门女婿离婚,改嫁秦家老二,现在日子至于过的这么紧巴吗?!”年轻男子睥睨地看了一眼苏映雪身旁的毕云,笑道,“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映雪堂姐你马上与这个窝囊废离婚,我保证你立马嫁入秦家。”
“苏昂!你说够了没有?!”苏映雪冷声道,脸气的煞白。
苏昂悠悠地叹了口气:“映雪堂姐,这就是你不对了,堂弟我也是为你好,给你指条明路,你不谢我就罢了,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火吧?活该你一辈子受穷!”
说完,苏昂还觉得不过瘾,戏虐的眼神落在了毕云身上。
“姓毕的,你这个窝囊废怎么有脸来参加淑雅姐的婚礼?”苏昂恍然拍了一下脑门,讥讽道,“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我听说二叔工厂的资金链断了,工资都发不起,快倒闭了。你们一定是来巴结大伯,让他借钱给你们渡过难关吧?”
毕云望着苏昂,没有开口。
苏开山老爷子死后,就是苏昂的老子苏宏广在背后捣鬼,适才把毕云的岳父踢出集团,这次工厂资金链断了,也是他们父子俩使得坏。
苏映雪深吸一口气,强忍心中怒火,对毕云道:“忍着。今天是来办正事的。”
“我知道。”毕云点了头,便跟随苏映雪进入了宴会大厅。
苏昂望着毕云离开的背影,嘴角勾出一抹戏虐的弧度,冷哼道:“看你这个窝囊废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宴会大厅的装修气派华贵,地上铺着红地毯,前来祝贺的宾客纷至沓来。
苏映雪拎着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盒,走到了新娘子的面前,笑道:“娅淑姐,恭喜你,新婚快乐!”
苏娅淑穿着红色旗袍,五官精致,气质傲然,但是与苏映雪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筹。
“嗯。”苏娅淑冷淡地点了点头,“把礼物放哪儿吧。”
苏映雪把东西放下后,便追了上去:“娅淑姐,我帮你拎包吧。”
“不用了。你不用跟我献殷勤,你爸的事,我们家不会帮的。”
苏娅淑语气冰冷,没有留情面。
苏映雪笑容顿时僵住了,取而代之是难掩的委屈。
在嫁给毕云之前,她深受爷爷的宠爱,是苏家的掌声明珠,娅淑姐对她是那么的谦恭和友爱,可现在却是那么的冷漠、淡薄。
苏娅淑嫁给了青阳市一流世家陈家的大公子,婚礼隆重,场面宏大,尊贵体面,苏家上上下下全都来庆贺。
而她呢……
苏映雪紧紧地握着拳头,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不过。
一想到她爸爸的处境,苏映雪咬着嘴唇,强挤出一丝笑容,再次追了上去。
毕云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不是个滋味。
毕云坐的这桌都是苏家的女婿。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小有成就的老板,他们自顾自地聊着,没人搭理毕云这个苏家最废物的女婿。
“各位都喝着呢?来来来,我敬大伙儿一杯。”苏昂过来敬酒。
“昂哥,亲自敬酒,我等受宠若惊,我先干为尽,以示敬意!”一名苏家女婿站起来,仰脖干了一杯。
“好!”苏昂赞道。
其他女婿见状也连忙端起酒杯。
苏昂是苏家老三苏宏广的儿子,三房继承人,身份地位比这些外来女婿高贵多了。
再加上苏家三房如今发展的非常顺利,论实力已经能和大房扳手腕了,所以这些苏家女婿都上赶着巴结苏昂。
“毕云?你怎么不喝?难道你瞧不起我吗?”苏昂冷冷地望着毕云。
“我不会喝酒。”毕云不卑不亢道。
“不会喝酒?”苏昂冷哼道,“我看你就是瞧不起我!”
“毕云,你这个废物,你别不识抬举,昂哥亲自给你敬酒,你还不赶快喝!”
“快喝!别惹昂哥生气!”
“……”
苏家女婿们你一言我一嘴,开始向毕云兴师问罪。
毕云不是真的不会喝酒,而是他答应师父要苦其心志三年,如今三年期还没满,他不能沾酒。
“我真的不会喝!”毕云掷地有声道。
哗!
苏昂直接将杯里的白酒洒在了毕云脸上。
“什么狗东西?给脸不要脸?老子让你喝,你也敢不喝?”苏昂嘴角勾出一抹轻蔑,跋扈至极。
白酒洒了一脸,刺鼻的酒味溅湿了毕云的衣服,他的脸一阵热辣。
在场没有一个替毕云说话的,全都一脸嘲讽地看热闹。
毕云鼻息加重,目光顿时变得锐利,但一想到苏映雪为了拯救她爸爸的工厂四处奔波,他,还是忍住了。
“孬种!”
“窝囊废!”
苏昂啐口道。
苏家女婿们脸上全都是讥讽之色。
苏昂见自己怎么挑衅,毕云也不发火,目光蓦地变的阴恻恻。
毕云你以为你一直忍着就没事儿了吗?
“毕云,老子今天就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站起来,把桌子上这瓶白酒闷了,老子倒是可以考虑帮二叔渡过这次难关。”苏昂嘴角突然显出一抹邪笑。
“此话当真?”毕云犹豫了。
师父临终前告诫过他,入赘苏家后,三年内必须苦其心志,方能炼化掉师父传功给他的第一道真气。
首当其冲的就是戒酒。
如今距离三年之约仅仅剩下不到五个小时了,如果这个时候喝下这瓶酒,那么他就前功尽弃了。
可如果不喝……
岳父的工厂很可能就会倒闭。
苏昂邪笑道:“当然了,我苏昂说话什么时候没算过数?”
“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我喝了这瓶白酒,你帮我岳父渡过难关!”毕云思想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苏昂闻言愣了一下神,他没想到毕云这么爽快就答应了,那可是一瓶白酒啊,不会喝酒的人,一口闷了,很可能命都没了。
“姓毕的,你这个废物,你真以为你喝了那瓶白酒,我就会帮助你们吗?你也太天真了!”
苏昂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毕云起身,握住那瓶白酒,刚想仰脖去喝,苏昂突然后退,假装摔倒,顺手推翻了放置古董玉器和贵重名酒的桌子。
噼里啪啦!
桌子推翻了,那件价值连城的古董玉器,还有十几瓶价值过十万的名酒,全都碎了一地,引起不小的轰动,宴会厅的人全都向这边望了过来。
“毕云,你这个废物,你竟敢暗算我?”苏昂生怕事小,扯着嗓子嚷嚷道。
“这里怎么回事?”
苏娅淑闻声赶了过来,身旁跟着苏映雪,还有新郎陈成哲也一脸严肃地跟了过来。
宴会厅的贵宾全都围了过来。
“娅淑姐,姐夫,你们来的正好,毕云这废物,酒喝多了,耍酒疯,你看把我打的!”苏昂满腔怒火,死死地瞪着毕云,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毕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成哲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仿佛能捏出水来。
“我没有打他,是他自己摔倒的!”
毕云理直气壮道。
“娅淑姐,姐夫,虽然毕云平常很废物,但是我了解他,他从来不喝酒,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苏映雪笑着解释道。
“映雪堂姐,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故意陷害你那废物老公呗?”苏昂咬牙切齿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苏映雪还想解释。
苏娅淑突然开口道:“够了!”
说罢。
苏娅淑冷冷地看向了毕云,质问道:“毕云,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真没有推他,不信你可以问他们,他们都看见了!”毕云指了指同桌的苏家女婿,刚才发生的事,他们都是目击证人。
“我看见了,是毕云贪杯喝多了,伸手打了昂哥!”
“没错,就是毕云推得,你们看他一身酒气,就知道他喝了多少杯!”
“一定是平时没有钱买酒,来这里解馋了!”
“平时看他老实巴交的,喝了酒就现原形了!”
“他就是废物,净给苏家丢脸!”
“……”
苏家女婿们正色说道。
“你们?!”
毕云神色震惊,看了那几人一眼,随后他嘴角露出苦笑,这些人怎么可能为了他而去得罪三房继承人苏昂呢?
都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没再解释,那都是多余的。弱者,没有理由。
在苏家,他地位最低,就算没有错,人家说你错,你就是错了。
“真是丢人现眼啊,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当初苏老爷子怎么就瞎了眼招他做了上门孙女婿呢?”
“……”
围观的贵宾指指点点,不留情面地嘲讽着。
“毕云,你真是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苏映雪走到毕云的身旁,脸面有些挂不住,感觉非常丢人。
她刚要和苏娅淑开口提她爸爸工厂的事,毕云就在这边跟人家打起来了,这还让她怎么再开口?
“毕云,还不赶快给娅淑姐和姐夫跪下道歉!”苏映雪怒其不争,毕云干出的事情,让她颜面扫地。
苏昂在一旁都快要乐疯了,那得意畅快的表情,分明是在说:“我就诬陷你,让你丢脸了,又有谁帮你说话?”
毕云看着苏映雪眼角泛着泪花,心中莫名地痛,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硬着头皮说道:“淑雅姐,姐夫,都是我的错,打扰你们婚礼了,对不起。”
“毕云,我不接受你道歉!你今天打碎的玉器和名酒,不用你赔了,权当是被狗打碎的!现在请你立刻马上从这里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废物!”陈成哲怒不可遏道。
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高朋满座,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毕云这么一闹腾,丢死人了。
毕云长吁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座位。
“映雪妹,你不是想让我出手帮助你爸渡过难关吗?只要你与那个废物离婚,姐就帮你!”
苏娅淑冷冷道。
苏娅淑的话宛如一把刀子刺进了毕云的心口窝,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迟疑了片刻,还是离开了宴会厅。
离开了帝豪山庄。
毕云靠着二八自行车,抽起了闷烟,不知道映雪会如何选择呢?
“我们走。”
苏映雪冷若冰霜道。
“去哪儿?”
毕云诧异道。
“当然是回家了。”苏映雪一脸愁容。
“那爸爸工厂的事怎么办?”毕云担忧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苏映雪叹了口气,“不过,你也不要高兴,我早就说过,咱们俩离婚是早晚的事,只是我想自己选择,而不是被逼。”
“哦。”毕云神色有些失落。
苏映雪坐在毕云二八自行车后座上,沉默了一路。
到家后,苏映雪直接摔门进入自己的卧室,全程黑着脸。
毕云讪讪地耸了耸肩,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师父跟他说的三年期限,仅仅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了。
回到家后。
毕云亲自下厨炒了两个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望着热腾腾的饭菜,却怎么也咽不下去。
“毕云,你这个废物扫把星,本以为你跟着映雪去,能帮助映雪,博得你大伯的同情。谁知道你这个废物,跟着去一点作用不起,而且还得罪了淑雅两口子!如果咱们家的工厂要是倒闭了,就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方的!”
岳母喋喋不休地埋怨着。
三年了,师父让毕云苦其心志,他时刻不敢忘记,三年来,岳母说的那些难听话,毕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在意。
“好了,别唠叨了,其实,我早就知道老大不会帮咱们了,这次让映雪去只是碰碰运气,能帮助最好,不能帮助,咱们再想办法!”苏宏源阴沉个脸说道。
“一天到晚想办法,想办法,能想的办法早就想过了,如果老大他们这次见死不救,我看我们家的厂子就真的完了。”岳母拍桌而起,“映雪,妈知道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厂子倒闭的,是不是?”
“反正你早晚也是要与这个废物离婚的,莫不如听娅淑的话,现在就跟他离了,娅淑不是说只要你与这废物一离婚,她就出手帮咱们家渡过难关吗?”
“够了!”
苏映雪柳眉倒立,用力摔了一下筷子,转身进入了卧室。
“你?!”岳母气结,随后指着毕云的鼻子,啐骂道,“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废物,如果不是你,我们家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了!”苏宏源拂袖而去。
“你们爷俩都一个鼻孔出气,是想气死我吗?”岳母哭天抹泪。
好好的一顿饭就这么不欢而散。
毕云叹了口气,把菜饭都端了下去,收拾完后,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师父说的三年期限已经到了,他连忙盘腿而坐,闭上眼睛,像往常一样,默念师父传授给他的口诀,感受体内气息变化。
终于。
这一次没再无功而返,他清晰感受到丹田里面,突兀多了一团气体!
“太好了,终于炼化师父传给我的第一道真气!”
毕云睁开眼,一抹耀眼的精光一闪即逝。
师父曾经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现在他完成了第一项苦其心志,炼化了第一道真气,按照师父所说,他已经是内劲高手了。
毕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玻璃球,随后五指轻轻一捏,玻璃球就碎成了一堆细沙,从他的指间缝里流了下来。
翌日清晨。
毕云早早起床,准备好早餐,便匆匆出门。
他师父临终前交给他一枚令牌,让他炼化第一道真气后,去梅奥集团,找白家在青阳的负责人。
白家是京都超级大族,论实力,还在木家之上。梅奥集团是白家设在青阳市的总部,负责人叫白宇。
打听好这些,毕云进入了梅奥集团大厦。
“这位先生,请问你找谁?”前台接待见毕云一身穷酸打扮,刚洋溢起来的热情,顿时冷掉了。
“白宇。”毕云淡淡道。
“你找白董?”前台接待诧异道。
“怎么?不可以吗?”毕云挑了挑眉。
前台接待轻哼一声,嘴角勾出一抹讥讽,冷冷道:“请问你有预约吗?”
“见他还要预约?”毕云不解道。
“呵。”前台接待冷笑,果然是一个臭要饭,张嘴就要见白董,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不能见!”前台接待冷若冰霜道。
“你跟他说是京都白崇祯让我来的。”毕云随口道。
“什么白崇祯?白崇禧的?我不认识,你要是没有预约,就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可要叫保安了。”前台接待不耐烦道。
“你们嚷嚷什么呢?”一名老者走过来。
前台接待见来人是老者,立马恭敬道:“回冯长老,是这个臭要饭的,没有预约,还嚷嚷非要叫白董,还说自己是白崇祯派来的,简直就是不知所云。”
前台接待姿态睥睨,那得意的表情,好像是在说:“你个臭要饭的,你完了,冯长老可是从京都来的高手,一巴掌就能拍死你!”
“你说什么?谁派你来的?”冯长老闻言朽木之躯剧烈颤动。
“白崇祯。”毕云掷地有声道。
前台接待讥笑道:“你这个臭要饭的,脑袋是不是有毛病?识相地就赶紧滚!”
“什么白崇祯?白崇禧的?他们是不是跟你一起要饭的,你要找他们去大桥底下看看,那里全都是乞丐,没准走狗屎运能找到。这里是梅奥集团,不是乞丐窝!”
啪!
冯长老一巴掌抽在前台接待的脸上,顿时就将她的脸打肿了,牙齿碎了几颗。
“冯长老。我……”
前台接待捂着脸,不知所措。
啪!
冯长老回手又抽那前台接待一个耳光,啐骂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辱骂白家老太爷!”
白崇祯是京都白家的老太爷,由于老爷子一直深居简出,知道他名讳的人非常少。
“老太爷?”前台接待傻了,白家不是一直都由白二爷主事吗?什么时候又冒出个老太爷?
“滚!你被开除了!”冯长老咬了咬牙。
前台接待闻言瘫倒在地上。
“这位先生里面请,老朽这就带你去见白少爷。”冯长老朝毕云毕恭毕敬道。
但凡知道白老太爷名讳的人,身份一定不一般,冯长老不敢怠慢。
“嗯。”毕云点了头,便跟随冯长老上楼。
前台接待望着毕云和冯长老离开的背影,惊讶地说不出话。
“白宇少爷,这位先生想要见您。”冯长老引荐道。
“今天预约都满了。不见。”白宇一口回绝道。
冯长老俯首贴在白宇耳边嘀咕了两句。
“什么?”白宇直接从凳子上跳起来,仔细打量一下毕云,问道,“您是?”
毕云直接把令牌放在办公桌上。
“这是?”
冯长老和白宇同时一惊。
冯长老拿起令牌,仔细端详了片刻,骇然震惊道:“果真是白家大长老令牌!”
“冯长老,你确定?”白宇瞟一眼毕云,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令牌不会有假。”冯长老斩钉截铁道,“不过,这位小兄弟,事关重大,冯某要亲自验证一下,请恕冯某冒犯了。”
说罢。
冯长老随手拿起烟灰缸,扔向了毕云。
毕云伸手一抓,稳稳接住了烟灰缸,随后稍一用力,烟灰缸就碎成一堆粉末,从指间流下来。
“内劲……”冯长老倒抽一口凉气,随后与白宇一起跪在了毕云的面前。
“拜见大长老。”
冯长老和白宇叩拜道。
毕云点了点头,便坐在白宇的椅子上。
“大长老,您这次来,有何吩咐?”白宇异常恭敬道。
白家大长老身份极其尊贵,就算白家老太爷也要礼让三分,而他不过是白家最不得宠的子孙,他不敢怠慢。
“我要苏家破产!”毕云站起来。
“苏家?就是创办海洋之家服装品牌的那个苏家?”白宇确认道。
“怎么?有困难吗?”毕云看向白宇。
白宇连忙道:“回大长老,没有困难,不就是青阳市一个二流家族嘛,只要咱们白家出手,不出二十四小时,他们就得破产!”
“这件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
“嗯。”毕云点了点头,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什么?爸爸被打成重伤,住院了?”
电话是苏映雪打来的,毕云撂下电话,就匆忙赶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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