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法裔女艺术家—路易丝·布尔乔亚的展览可以说令人震撼。今年她的特展从上海龙美术馆展闭之后,将在明年3月来到北京松美术馆,这也是她在亚洲的首次大型回顾展,可以说非常期待!
在上海龙美术馆,一个硕大的蜘蛛雕塑矗立在厅中央,似一个狰狞的怪物,叫人心惊胆颤。
图片来自在艺App「永恒的丝路」是这场展览的主题,用绵延不绝的「丝」贯穿她一生的光辉作品,也呈现了路易丝·布尔乔亚一生无法诠释的个人情感。
Louise Joséphine Bourgeois私人化,感性,愤怒,甚至恐惧,这些都是解读路易丝·布尔乔亚作品的鲜明标签。
但是这些阴暗的表现主义背后,却也隐藏着路易斯·布尔乔亚不为人知的内心,在她毕生的作品中,童年给予了她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布尔乔亚曾说过「我过去50年的创作灵感,全都来自童年。我曾是我回忆的囚徒,而我的目标就是摆脱他们」
而这一切归根到底是她对「父亲的憎恨,对母亲的永恒思念」。
1911年,路易丝·布尔乔亚生于法国一个以修复挂毯为生的家族中,童年的生活阔绰富裕,但不幸的是「父亲是一位花花公子」。
路易斯·布尔乔亚与父母,弟弟路易丝·布尔乔亚曾在她的自传中说道「我的保姆一点也不关心我们,她一心只想和我父亲上床」,父亲的多情让布尔乔亚的童年有着诸多不快。
父亲常常冷漠暴烈,周旋于情人之间逍遥作乐,母亲只能选择隐忍退让,在那个年代,离婚是一件荒谬的事,没有人会尊重一个离异的女性,更不会同情一个出生于单亲家庭的孩子。
路易斯·布尔乔亚与母亲1932年,路易丝·布尔乔亚的母亲因肺气肿离世,伤心欲绝的路易丝背负着难以宣泄的痛苦选择跳河自杀,但最终被父亲所救。
也从那一刻起,布尔乔亚决定把自己的一生投注在艺术事业上,她放弃了自己之前所学的数学专业,父亲为此大为恼火,甚至断了对她的资助。
倔强的布尔乔亚并未就此妥协,她开始辗转于多所美术学院学习绘画,在这段求学经历中,她结交了众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布尔乔亚与丈夫罗伯特·戈德华特美国艺术史学家罗伯特·戈德华特(Robert Goldwater) 便是其中之一,无话不谈的两人相爱了,便很快订婚移居纽约。
在纽约的日子是幸福的,混乱的童年,颠沛流离的求学经历,这一切凌乱不堪的过往,在这一刻都趋于平静。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世界艺术中心也从欧洲转移到纽约,萨尔瓦托·达利、马塞尔·杜尚、草间弥生、安迪·沃霍尔.....那些至今声名显赫的艺术家们,此时在纽约掀起了一场又一场令世人惊愕的新艺术主义,也在那一刻开始启迪世人艺术的本质到底是什么?甚至不再拘泥于传统绘画,从短暂的视觉享受,演变成一场极富思考力的革命。
时代造就了这些艺术家,也造就了路易丝·布尔乔亚『新』艺术生涯。
Louise Bourgeois inside Articulated Lair, 19861954年,在马塞尔·杜尚的鼓励下,布尔乔亚在纽约举办了人生中第一次个展,那些推陈出新的表现主义和呈现材质,让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来自法国的女性艺术家。
Louise Bourgeois in her studio circa 1960.20世纪60年代,布尔乔亚推出了一系列以人与人之间为主题的多样化雕塑作品,这些作品抽象、大胆、涉及的材质有橡胶、大理石、青铜等,那些极具「攻击性」的情感在作品中得以完美呈现。
Louise BourgeoisTorso, Self-Portrait,1963-64(上左)Louise Bourgeois, Janus Fleuri,1968 (上右)Red Room (Parents), 1994 (下左)Cell (You Better Grow Up), 1993(下右)但是这并不是布尔乔亚最精彩的人生开始,1973年丈夫猝死,这一晴天霹雳,犹如一剂强心针,迸发了布尔乔亚“新”的创作灵感,此时的她已年过七旬,但创作热情却像不谙世事的鲁莽少年般横冲直撞,愤怒与悲怆,在她的晚年作品中得以宣泄。
背叛、复仇、迷惑、焦虑、孤独、悲伤,光是这些脱口而出的形容词,就可知布尔乔亚的作品是多么诡谲多变。
The Blind Leading the Blind (1947-49)「The Blind Leading the Blind」(盲人带领着盲人)这副出自1947年的作品,由尖梁木板与平梁木头结合而成,布尔乔亚用抽象形式表达了对父母的个人感受。
艺术家将这件作品比作一张桌子,童年的布尔乔亚与父母围坐在桌子旁,局促不安的她盯着父母的双腿在桌子下方走动,桌子在这里是一个温暖的庇护场所,安抚着她焦虑的情绪。
Fillette (1968)上图这件出自1968年的「Fillette」雕塑,好笑的是这个作品的标题意味着「小女孩」,这是一个具有讽刺意味的作品,其创作灵感来源于布尔乔亚与三个孩子之间的相处经历,男人的阳刚之气远远比她想像得要脆弱,从性的角度来说,男性的属性十分微妙「他们或许是女人,需要去保护」。
The Destruction of the Father (1974)「The Destruction of the Father」,(父亲的毁灭)这是布尔乔亚在装置艺术处于起步阶段,且被广泛定义为女权主义作品的先锋佳作。这是她一直想要完成的作品,是一个潜在的动机。
桌子上那一堆似子宫般的抽象洞穴,围坐在桌子旁的那些肉色的拟人形象,好似享受一场「血淋淋」的晚餐盛宴,沐浴在柔和的橘色氛围中,似杀戮般令观众不寒而栗。
「10 am is When You Come to Me」由20张手绘的乐谱纸组成,描绘了布尔乔亚的手和她助手 Jerry Gorovoy 的手。
左上角描绘了一个时钟,双手被设置在上午10点。时钟的手由男性和女性形象组成,男性代表分针,女性代表时针。在时钟的形象中,作品的标题「上午10点,当你来找我」是用红色油漆写的。
布尔乔亚与助理 Jerry Gorovoy ,Italy, 1981.上午10点是助手达到布尔乔亚工作室的时间,这副作品传达着一种默契,助手是布尔乔亚晚年最好的伴侣之一,一种保护,一个真正亲密的友谊。
Maman「Maman」(妈妈)或许是布尔乔亚最为大众熟知的标志性作品,无论这个巨型雕像出现在哪里都十分引人瞩目,甚至驻足去仔细端详。
蜘蛛这个元素首次出现在她20世纪40年代的作品中,「Maman」象征着布尔乔亚对于母亲的歌颂,我的母亲是一位织布工,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操弄着织布机就像蜘蛛在辛勤的织网。我的母亲非常聪明,蜘蛛是友好的,它捕食蚊子,这两者总有一种微妙的联系。
或许很多人在想「蜘蛛在这里扮演着一个怎样的母亲?」其实大自然早有巧合,揭示了这个答案。
有一种蜘蛛叫沙漠穹蛛,在生物王国里有着最令人哀歌的繁殖过程,母亲为了让孩子繁衍下去,她心甘情愿地邀请自己的孩子来蚕食自己,为孩子付出生命也确保它们足够强壮的活下去。
当你驻足在这尊高达30英尺(9米)的巨型雕像前,那八支硕大犀利的腿就像一把巨大无比的伞,笼罩在你上方,威严、气派,也足以令人不断思考......在布尔乔亚的眼中,母亲到底是何种伟大?
「Maman」的肚子里藏着17个灰白相间的大理石蛋,或许这也是妈妈孕育生命的那一刻最为自豪的象征。
Spider1997年和「Maman」类似的「Spider」(蜘蛛)大型雕像,在佳士得拍卖出高达2816.5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8亿元),时至今日,路易斯·布尔乔亚在拍卖市场依旧与草间弥生、琼·米歇尔(Joan Mitchell)、芭芭拉·赫普沃斯(Barbara Hepworth)、马琳· 杜玛斯(Marlene Dumas)等著名女性艺术家一道位列全球前十。
Louise Bourgeois inside of CELL ,1992纵观这世上著名的女性艺术家,都有着令人为之鼓舞的力量,是自我,也是私人世界的袒露,路易丝·布尔乔亚用艺术串联着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共鸣,在观众与艺术家之间撰写着一份不谋而同的心情契约。
这一次,继上海龙美术馆之后,路易丝·布尔乔亚的巡展将在2019年3月来到北京,在北京松美术馆,将呈现一场「人生如网、交织喜怒哀乐」的绚丽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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