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名人名家都曾讴歌过自己故乡的河流。而我心中最最美丽的河流也在我的故乡。她就是昌化江,也称昌江,是海南岛的第二大河。
家乡的昌化江,发源于五指山山脉北麓的空示岭,流经琼中、通什、乐东、东方、昌江,最后从东方四更镇和昌江县昌化镇之间注入北部湾。由北向南,连绵悠长,蜿蜒曲折,水波荡漾的河面,宛若一条长长的洁白的丝带,随风起伏灵动。
清凌凌的水从五指山那头奔波而来,阅遍两岸风景,一路欢歌,经过我的家乡,在家乡的土地上蜿蜒流淌着,弹奏着岁月悠久的歌,那满溢爱的河水,就如同甘甜的乳汁滋养了这方人。
生我养我的村庄,坐落在昌化江的右臂上,这一条温柔的河流就像一位慈祥的老者,陪伴我长大的快乐童年。
小时候,昌化江那可是我们的乐园,每当到了傍晚,村庄一群童伴常常聚在一起,有时候由家长带着,有时候由邻居的哥哥姐姐带着,有时候就那么几个小伙伴,在河里游泳搓澡,在河里洗衣洗被,在河里嬉戏追逐、泼水,看,我们手中的水在飞舞,似烟似云,似露似雨,似真似梦。我们泼起的水,如一只只长满羽翼的小精灵,在我们头上飞来飞去。飞在了我们美好的童年记忆里。
记得,村庄一帮童伴常常聚到一起,相约到昌化江边放牛,那时河水很深很蓝,两岸长满了树木和芦苇(不知道是不是芦苇),一到了江边把牛放下吃草,伙伴们便一个个像快乐的小鸟,追逐着嬉闹着。记忆里两岸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苇荡,就如同画卷上两道翠绿的镶边。而两岸金黄色的沙滩上,则有着许多五彩缤纷的贝壳,还有干干净净的小卵石,它们静静地躺在那儿,沙滩上的沙子软绵绵的,踩上去就像踩在被子上一样,十分舒服。
还有河滩上晒地瓜片,那也是孩童的天地。过去,庄稼人的大忙之一,就是刨地瓜、切瓜干。由于地瓜干是主要口粮,所以,这时节大人孩子齐上阵,每到夜晚更是“全村一片忙碌声,一夜嘎达到天明”。那时村里的人很多,一个家庭里同住两三代那是常有的,有老有壮有少,好是热闹。不像现在的农村,没有年轻人,没有小孩,只有留守老人。我的父母勤劳,家里的稻谷、地瓜常常是堆成小山一样高的,尤其到了地瓜收获季,堂屋里那是堆不下的,每当这时,父亲便早早起来把地瓜刨成一片一片,母亲则负责挑到昌化江边的的沙滩上晒,一片一片地铺在沙滩上,村村户户如此,一大片一大片的晒着,远远望去,几乎所有景物全都是白茫茫的。到了傍晚,家长们下地归来,挑着箩筐麻袋,带着小孩老人一同前来收起归家,地瓜经过一天的曝晒,变得片片硬脆,吃到嘴里,一口一个嘎嘣脆,甚是过瘾。
昌化江盛产很多水产品,年幼时,记得母亲常常提着竹篮,手持一把铁锹,到河里挖螺丝和河蚌,每次归来都有满满的一篮子,我则围着母亲直转,高兴了一整天,善良的母亲自家留下少部分后,把剩下的再分成几份安排我一一送予邻居。那个时候没有冰箱,母亲也不晓得晒干存起来,每次只能趁新鲜吃完,从不留过夜,这个好习惯直到现在我仍然保留着,不吃隔夜的饭菜,除了糯米饭。
记忆中,我们小时候吃虾子从不用去买,我的哥哥会到河里去钓。剪一块纱布,用两根枝条弯成弓状,将纱布四个角绑定在枝条端,再用一根长线,一头系在弓状的枝条上,一头系在竹竿上,纱布中间吊个小石子,里面放点小饭团做虾饵料。早钓鱼晚钓虾,傍晚前五六张网一次性放入水里,稍等片刻,轮流取网,一会就一兜活蹦乱跳的虾子。我的两个哥哥同时还都是捕鱼能手呢,大哥年纪较大,他年少淘气那会,我没有遇到,但是二哥和我,那是同朋友一样的,可以聊很多的话题。我的同学可以和他成了好友,他的同学与我也成了莫逆之交。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转眼到了中年,但孩童时的记忆却也并未褪色,反而越发清晰了。我童年的伙伴哟,你们可否记得,每当年终岁末,我们相约到河边洗被子晒被子,稚嫩的肩上挑着一担满满的被单衣物,洗得干干净净后,又平整的铺在了沙滩上晒干,我们无忧也无虑的躺在沙滩上晒日光浴;你们可否记得,我们一群伙伴在河边找红豆,摘覆盆子;可否记得你们常常到我家里小聚相闹?!哦,好是怀念!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父母走后,回乡的次数越来越少,倘若思乡强烈,便也只能驾车回家到昌化江边走走,在老家门口踱一踱,以此解解对思念父母、思念家乡之苦。但由于人为的破坏,昌化江如今满目疮痍,河水被污染,苇荡不在,沙滩也已消失,更别想着能看到美丽的贝壳、卵石。而我也只能站在江边,闭上眼睛回忆一下孩时的昌化江罢了。
春天里,万木皆荣,鸟语花香,偶也和先生到河边垂钓,亲近河边,又想起家乡的昌化江,想起那悠长的河水翻动的是一本史书,有着我快乐童年的那一页。
写于2019年3月26日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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