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姑娘,你好,这是我第二次给你写信。和前一次一样,依然是在“姑娘”这个称谓前冠上“亲爱的”这个形容词,虽有点冒昧,但这也是我那匮乏的词汇库中所能找到的我觉得最合适的称谓。
今天是2017年4月30日,4月的最后一天,同样也是丁酉鸡年春天的最后四五天时光。我坐在开往兰州的火车上给你写下的这封信,手敲着键盘,耳听着坐过火车的人都知道的那句“香烟啤酒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来,脚收一下”,除此之外,我常坐的这几趟车还时常推销神奇的伊利蓝莓干和越南白虎膏,说神奇是因为它们几乎可以包治百病。车窗外是大西北广袤无垠的土地,一块块绿油油的麦田,一块块黄灿灿的油菜花,还有大片大片铺着白色地膜的玉米地,这个季节大概是油菜花开得最好的时间,平日里荒凉的大西北,这个时候终于有了点灵动活泼。
这个时候,你在哪?做着什么事?
昨晚在家里看了会《朗读者》,这一期的主题词是——“那一天”,生命中最重要最特别的那一天。看到这个主题词,我回想已经过去的这前三分之一段生命,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一个特别值得纪念的日子。己巳蛇年八月初六,我出生那天?关于那天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这一天对我的父亲母亲来说应该挺值得纪念,因为从那天开始他和她初为父初为母。这么说来,未来的某一天,我们的孩子降生那一天也挺值得纪念,那一天,我享受初为人父的喜悦激动,你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快乐满足中。第一天去学校?也是毫无印象,我落魄书生的路倒是从那一天开始的。第一天去离家很远的地方上学?当时倒没觉得有啥,现在才明白,从那一天开始,家对于我来说只有冬夏、再无春秋,只有暂住、再无长居,这种漂泊始于外出求学那一天,止于我们有自己的小家那一刻。高考、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我记得当时好像没有多么激动,高考结束后我估计的分数和最后的真实成绩只差了两分,拿到那张印着心仪学校印章的纸,于我而言只是一件顺理成章合情合理的事,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自信。再后来,大学毕业那天?咱还是略过那段晦暗的岁月吧,过去了就不提了。那么,去年年底在西安签就业协议那一天?我记得,那天中午我在朋友圈里说西安的阳光温润,天色明朗;是的,天气特别好,可我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快乐、激动、踏实。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这么多那一天,似乎都不是我所期待的那一天;我等的那一天,大概,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和你一起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美好的时光,将从我们相遇那天开始。
亲爱的姑娘,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有一次美丽的相遇,一场完美的婚礼,以及很多很多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憧憬的美好时光将一直持续到我们故去的那一天。我们一起装点我们的家,一起看着孩子慢慢长大,陪伴着我们渐渐老去的父母,坐到一起说许多许多动人的情话;从日出到日落,从春分到冬至,从细雨蒙蒙到大雪纷飞;从古城墙到大雁塔,从大明宫到曲江畔,携手走遍长安城的大街小巷。等到我们老去,白发苍苍的我们将会有很多很多值得怀念的那一天。就像昨晚的那期《朗读者》,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一起朗读木心的那首《从前慢》,“以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记得早先的一期里还有一对恩爱的夫妻一起朗读过《朱生豪情书》,“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一定很可爱……醒来觉得甚是爱你”。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爱一个人,自古至今都是这个样子。
春己尽,夏将至,杨柳依依,亲爱的姑娘,春风十里不如有你。
亲爱的姑娘,请慢慢走,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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