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听过不止一位女性提起,年轻时衣品多数偏爱黑色或暗色调,稍稍年长后又开始接受浅色系了。在我看来,《黑色小说》是一部处于特定阶段的作品。
M和W,都是入世已深的理想主义者,他们对出世做出了许多虚假幻想,但苦于无法逃离世俗。身份焦虑是他们的主要困境。M对自己的医学生身份充满困惑,对作家身份可望不可及。W则一直回避自己身处的世俗现实,或者是通俗的精神生活。他们都带有很强的鄙视链,蔑视无论现实或精神上的浅色系。鄙视链的存在,也是身份焦虑的表现。
他们渴望确立身份又害怕确立身份,行文中总是用一对反义词来形容同一种东西,多少表露出这种矛盾。他们每次想要创作却无从下笔,因为一旦下笔意味着身份确立,而才华与理想的不匹配,注定他们无法达到自己想要的身份。创作总在下笔那一刻就与本意渐行渐远,这是创作者自带的悲剧属性。
倘若置身于柏拉图的洞穴隐喻中,他们必定以越狱者自居。言必称崇高之理想,也是他们为自己设立的精英形象对自我的拷问。至于那些仍在洞穴中的人,他们是不屑一顾的,这却正正与他们的崇高理想背道而驰。
我个人并不认同两位主人公的艺术观,艺术并不怕通俗,艺术最怕的是定型。杜尚的小便池,正是对已定型的艺术本身进行一次激烈的反抗。又或者回到个人的经验,一些青春时期留下深刻记忆的通俗作品,尽管在阅历增多后已不足以满足自身需求,但仍有存在的意义,甚至会不知不觉成为创作的源泉。越狱者不应当完全否定洞穴中看到的影子。
不敢断言作者会在将来开始接受浅色,至少黑色在她现处阶段已经刻下了烙印。那么,黑色对将来的她而言,要么是洞穴中的影子,要么就是洞穴外的真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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