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岭逶迤,经年在接天白雾中盘旋。我时常抬头看着,便入了定,迷了神。老人们大概说过山顶住着七个神仙吧,他们相互以仙术斗斗法,以那些山有多少个山头打赌。而落下风的那一个,他飘在山顶上数不过来,落地一看还数不过来。急得听故事的村民要代替他们数一数,到底没有哪个数清楚的。 数着数着,我们都迷糊了,干脆在草地上仰躺着数白云去了,数着数着入了梦。在梦里,神仙们把我后山的山峰赶来又赶去,他们嬉闹着,像足踢球一般,你追我赶。
因为找臭耳朵的难找,我们就有了在自家果园边种臭耳朵的想法。这个想法由我落实,后来又被我带到了十里开外的婆家
臭耳朵的地下根系发达,只需种下几条白嫩的根,它们就在地下纵横发展。每一条根节上发几十个芽叶子。一个绿色的好奇耳朵长出来,又一个绿色好奇耳朵往外冒,层出不穷地长高长大,它们不疾不徐,风来了摇一摇耳朵,雨来了抖一抖精神。没过几年,就霸占了大片园土。
我始终觉得,还是溪水边听高山流水的那一丛最俊秀。菜园里头的臭耳朵,似乎失了水的灵性,它们越来越瘦,像减肥过度的姑娘们,露出了锁骨。
时光任茬,臭耳朵因为其堪比青霉素的药效,现下已经进入城市人的饭桌。它以一种时髦的方式,转身回到村里,反而成了好些地方的特色菜品。折了嫩芽叶,挖出地下根茎,清洗干净。然后浇上辣椒油、蒜末、豆鼓以及自己喜欢的口味加以凉拌。这时鱼腥味被清凉代替,看着青青紫紫,吃起来爽口又清脆。它以深藏不露而对人身体的益处,渐渐得到了人们的认可,由此成为能摆上桌的“美佳肴味”。
山还是从前那座高山,但我以外乡人的身份站在山脚时,我已经不知道山上还有没有蟒蛇毒怪,山溪边还有没有臭耳朵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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