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每走一个城市,这个城市都会在我心里被蒙上一种情愫,更何况这半年里,除了读书我做的最多的都是在故地重游,那些我以为只会打一个照面的城市兜兜转转地我又会重新踏上那片土地。街景同之前也多是大同小异,每条街纵横交错每条街灯火交相辉映,一切如初,只不过曾经门庭若市的店面不知是什么时候迁了地址,如今的店面变得冷冷清清;曾经门可罗雀的店面怕是因为换了老板吧,今日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而这些大体相同里的细致入微的变化往往最能勾起人的感伤——原来无需天长地久,水滴石穿,时间只需如涓涓细流般平静的流淌而去便能轻易在曾经与现在之间划上一条深沟巨壑, 它把我们隔在现实这头,让我们露出伸着长长的脖子手臂遮挡在额前回望过去的窘态。
是中午的光景吧,我坐在苏州站的长椅上,耳朵里面流淌着千FA温柔的歌声,偶尔抬头看看熙攘嘈杂的人群。
虽然我喜热闹,但无论如何我无法喜欢车站,仿佛这个布满横七竖八铁轨的驿站就是将欢喜幻化成悲伤的过渡站,无论去哪儿都是分别,无论奔赴何处都没有让人欢欣。况且,车站好像永远都是世界的精华版,它囊括人生百态,悲欢离合,有人在这里眉欢眼笑,有人在这里泪流满面,有人在这里做最后的诀别,一挥手间便是一辈子。
之前去重庆的时候写过重庆,那时候我记得有人打趣的跟我说,你有没有觉得我给你放一首《好久不见》更加应时应景,我只是笑笑没有否认。这次又来苏州,包括去上海,也都算是给自己的过去和遗憾一种成全。还记得一首歌唱到“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我总是觉得恰恰是不计其数的风雨才会让人前赴后继的奔赴曾经,重温之前的岁月,在甜蜜过的光景里一段莞尔一笑,在布满疮痍的遗憾里扼腕,叹息,痛哭流涕。
如果重庆对我来说是只能用来缅怀的青春岁月和不可名状的力量,那江苏这一大片缤纷繁华的土地,对我来说便是一口深不可测的枯井,我将我这几年散落着各色遗憾和美好的通通打包好一个一个地抛掷到这里,从今往后的岁月里也再不打算打捞起来,可能只会在难捱的时候悄悄过来趴在这里探着头看一看,原来,它曾留给我这么多东西。
我知道,无论我今天如何嘴硬,我还是会将这里和这一大段冗长的时光放在我心里最隐蔽也最骄傲的位置,也许是哪个未知时日的某个深夜,它会勾起我最深刻的想念,让我重拾往事,如数家珍,我也许会沉默,但决不会泪流满面,我会告诉自己,过去就过去吧,有些遗憾也没什么,这样回忆起来才会让人觉得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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