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另一边

在地面上的人，都或多或少地想过飞翔。但天空那边的人，却从未想过降落。

天空的另一边

每次仰望天空时，耳边都会响起久石让大师的天空之城，仿佛更深的云层里真的有另一座城市。即使现代科学已经证实了我们所谓的天空只不过是几个叠加的气层。但我仍愿意相信，那一边一定有座城市。

每个人在天空中都有一座城市。

天空的另一边

我的生日总是在清明节前后，我对清明节到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我们家没有什么清明节的习俗，偶尔父母亲远方的亲戚会回来一起去祭祖。要不然就热热闹闹围成一桌，为我庆生。好像每年的清明节都会下雨，雨滴密密匝匝的黏在窗户上，然后慢慢汇成一股水流，倒入窗棂中有点脏，里面有一些肉眼可见的浮尘和一些已被淋死的蚊虫。天空阴沉沉的，比平常黑了好几个度，像是附上了一层霾。汽车尾气释放的化学物质全部被雨溶解在空气里。还有这雨，该死的酸雨！还有植物到都焕然一新，超市掉了体表的无尘，大多数都散发着可明可暗的绿色，但这一片绿化带里没有那种小花，是每年清明节前后大规模繁殖在田间地头黄色的，很像花椰菜的，整个植株都会被做成清明粑（我们这儿是这样称的，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的那种小花，在哪儿都能生存，除了城市。

天空的另一边

我对清明稍微明朗的印象就是雨，生日，故乡。家里人对我的生日没有什么可回避的，他们不相信个人牛鬼蛇神，但我打心底里害怕，总觉得是个不太好的日子。我也不过多在意大不了经历一个有甜蜜的蛋糕吃，有阴沉的雨下的普通日子。

关于故乡。我是不大喜欢回去的，但中国人好像骨子里总有一种乡土情结，总会不合时宜的提醒你:该回去了。故乡没有新鲜事物，我在那儿也是旧的，他们知道我就像了解山林里的每一朵花。清明时节，山路滑溜溜的，一脚踩上去，鞋子会溅起几层的稀泥工，空气里散发的是一种雨后浓浓的泥土味。我们去上坟（四川的方言，也就是去祭祖）从我家到这儿可能要颠簸好几个小时。这里很落后，但充满了一种原始的美。

天空的另一边

绕过参差不齐的树木，有几个微微隆起的小土包，上面生长着一些随处可见的花草。里面埋葬的是我的爷爷奶奶。每次我都会为他们上山磕头，虽然我从未见过他们。每次上山，父母亲总会在附近的小镇里买一圈土火炮（红色的一大截塑料纸包着，很大一颗灰红色的裹着，外面落着白色的火药粉末）几大包纸钱（有那种写清多少亿元的冥币，还有一般的正方形里有几条波浪形孔的黄纸），似乎成为了一种约定俗成。社员关系是一种太神乎的东西，我仿佛能感受到他们在地下的心跳，微微带有点悲戚的情绪。不同于城市天空的灰白，故乡的天使蓝的很纯粹的，有生命力的蓝，没有云，也没有飞鸟，只有天。

我挺喜欢这样的天的，瓦蓝瓦蓝的一片，可能是因为乡土情结。一回到故乡，脑子里这会想起几句根本不搭调的词，“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满月衣冠胜雪”踏入这片土地，我便成为彻彻底底的旧人了。总觉得自己会青青草草地搭上时光列车，回到过去，成为一个新的自己。爷爷奶奶的坟头都会在清明节前后，长起淡黄色那种小花。植物都是这样，不会因为地底下埋藏着什么而停止生长，但天空会，在压抑的环境下会变得灰白。

天空的另一边

耳边再次想起天空之城的旋律，天空还是板着脸，阴沉沉的我可能该回去一趟了，我对自己说。长达几个小时的车程，离天空不停在变化，但人却感受不到。“云深不知处”里头一定有做城市，我知道。

“喂，快下来。”我大喊。

不会的，他们不会下来的，他们已经在这个世界死掉了。但我会，我有一天一定会上去。

那是他们的，天空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