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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药苦口。
每当看到别人吃药或者路过药店时,总会想起母亲谆谆教诲的这四个字,也会想起母亲小时候给我喂药的情景:
我乖乖坐在油亮的小板凳上,双手背后仰脖张望。母亲在小桌旁用空酒瓶将分好的药片细细碾成粉末。在母亲小心的将装好药粉的勺子滴上水递过来之前,药味早弥漫开来。
但我一点不讨厌这种味道,急急的接过勺子就水吞服。我也怕药苦,但我更期待母亲给的小奖励。看着我乖顺的服药,母亲长出一口气,总是变戏法般掏出两个糖块或是几粒炒豆子作为奖赏。
当然我也曾尝试过偷偷把药洒掉的小伎俩,无一逃过她的火眼金睛。不但被一把拎起来面壁思过,还会被警告:“良药苦口!不想被灌药就自己好好吃!”我见过隔壁小侄儿被灌药的情景,两三个大人捉胳膊按腿捏鼻子,呛出大把鼻泪没准灌岔气。
默默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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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小时候的调皮和体弱多病,与药打交道的次数很多。
成天疯玩磕磕碰碰跌打损伤,偷偷脱掉衣服忘记冷热后伤风感冒,换牙齿自己拔掉牙龈发炎,花粉过敏,起水痘;大约两年一次驱虫的宝塔糖……
每一次母亲总是风风火火找来土方药引,熬煎药汤,忙忙碌碌天塌下来一样愁云惨淡。只要家里条件允许,母亲会在给我喝完土方汤药后坚持带我到乡卫生院抓药。
我清楚的记得,不大管小事的父亲每每在这期间成为家里的出气筒,直到我病愈后才会风平浪静。
-3-
我还是在初中一年级时捅了篓子。刚开始住校,不会自己照顾自己,三天两头的感冒发烧。每周末回家的时候都是咳咳喘喘的样子。母亲唉声叹气的时候多了起来。我常常见得她吃着饭时停箸抹泪――虽然隐蔽,我也到了懵懂的年龄。索性停下碗筷来,却不知怎么安慰……
母亲几番打听,要来偏方,说是百日咳――医疗还指望行脚医生的年代,他确信为我找到了病根。于是每天中午放学,我的午餐盒里总会多上一只咸鸭蛋,怎么腌制的我没有问过。
即便我们在学校伙房蒸饭,她依然坚持走两里山路送过来。同学们羡慕我加餐的幸福,却不知我暗地里埋怨过多少回。
每次母亲望着我,搓搓手,欲言又止。
记得我忍无可忍的时候,在我连推带攘的吼叫下,母亲一把塞给我饭盒,扭头就走。连着下了几天秋雨,母亲挽起的裤腿粘满了稀泥。也许是台阶太高,她最后一步踏了个空,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路边的石牌上。
我惊呼了一声,本想跑过去,忍住了。母亲站稳身体,冲我挥挥手迅速留下一个背影……
结婚前还跟母亲谈起过这事,她终于为我揭了秘:“那些童子尿泡的咸鸭蛋没有管到用,后来还是去卫生院输了两次氨基酸才算好点。抵抗力弱了,好比禾苗,根基不牢!”
未完待续……
虽然很影响阅读体验,小饱不得不分开。谁让我手机写文慢似蜗牛?
还有(二)(三)两小篇,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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