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的腹部·最温柔的“防备”
——读《皮囊》有感
“人生或许就是一具皮囊打包携带着一颗心的羁旅”,殊不知这皮囊是他们对这个世界最后温柔的防备了。
手术室的指示灯亮着,冷色的灯光静静地敷在长长的长廊上,显得长廊更长、更深了。贵宾室里空荡荡的,大灯闪的像是一张苍白的面孔,但整个房间却被黑色挤压、冲撞,仿佛有只大手漫不经心地抛着手里的“黑匣子”,恶趣味地想让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呕出苦胆来……这或许就是每个等待着手术结束的患者家属所必须面临的事情吧。
父亲因中风住院,“我”成了重症病房的常客。“我”害怕走那条通向父亲病房的长廊,防止自己发现那个病床又变得冷清;“我”不会跟这里的小孩成为朋友,“我”跟他们彼此躲着,避免看向那痛彻后的目光;“我”发誓不会跟重症病房里的任何病人交朋友……“我”假装没有一丝悲伤。“我”竖起了隔离这里一切的墙壁,防备着在下一秒踏入深渊。
“我”的疏远、冷漠,王阿姨的市侩、不近人情,病人的果敢、阳光,这都是浮现在他们皮囊之上的一切,但其实每个人都泛着柔软的心,害怕着死亡的收割,恐惧着明日的阳光。为了减少彼此的痛苦,似乎所有的人都学会了演戏,将心装进了小小的城堡,让苦水在心底熬成恶臭的沼泽,以免让更多的人陷入窒息。
重症监护室里的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在心底埋藏着最孤单的心事。他们的防备,温柔地抚慰着每颗破碎的心。
书中的母亲是个彻底的“傻子”,建了一幢即将要拆掉的房子,坚持相信神明的存在,寻找、安慰父亲的灵魂。在这幅愚蠢的皮囊之下,是她重重心房,是她执拗的悲凉,却也是她对这个残酷世界温柔的和解。她没有放弃这个无可救药的世界,仍旧顽强地活着,建起了对绝望的“防备”,她那柔软的心一直包裹着强烈的阳光、温柔的水波。
无论是将死的患者,是温柔、坚强的母亲,是为父亲放最后一只烟花的孩子,是曾降伏了自己缺陷的兔唇少年文展,是被造谣娼妓、仍坚持创业的张美丽,是向规则挑战、招募乐队的厚朴,还是写下这本书的“我”,在千奇百怪、破烂不堪的皮囊之下,都曾经或是仍旧对这个世界的恶之华举起了盾牌,拥抱了这个同样残缺的生活。
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歌。这是皮囊之下,心与世界和解的最温柔的“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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