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终究会退下,凛冬终究会降临,我只希望我能改变潮水的方向,改变凛冬的寒冷。RHADS
卡卡每天晚上都喝酒,早晨起来去面馆。
卡卡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他说他叫卡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喜欢球星卡卡的原因,卡卡女友去了尼泊尔,而他在拉萨的陕西面馆里学做面,他们冬天进藏,我从滇藏他们从川藏,可惜没有遇到,不过我在拉萨和卡卡喝了好几夜的酒,故事就是这么简单,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去年冬天在拉萨那一段时间,每天我身上都带着酒气,卡卡也一样,我去过他的面馆他很卖力的学,他和女友说好在川藏上开一家面馆,一起过着安逸的小日子,早晨起来吃一碗素面、中午好好下一碗荤面加上一个肉夹馍、晚上一起想吃什么,之后在西藏的星空里睡觉。卡卡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眼睛里都是爱意,仿佛明天像星空一样灿烂,杯里的红酒打着转,我盯着看了好久,“挺好的”我说的很由心,有人和我说过一句话 人间至味是寡淡,我觉得他们能欣然接受以此幸福,挺好的。
卡卡请我喝了好几瓶红酒,他爱红酒,因为他女朋友酷爱红酒,他们一起爬过雪山,一起走过两千公里的路,在雪窝里相互依偎取暖,卡卡把女友扛在肩上趟过了冰河,他女友抱着发烧的他哭了一夜,他们一起去了拉萨。我和卡卡说,有一天我找到了爱的人,修成了正果,我就要带着她去大昭寺广场,我要在那里虔诚的扣长头。他把杯子举起来郑重其事的敬了我一杯,“要磕就磕它一天一夜,我领证了,就像你说的,磕它一天一夜。”
后来我成了客栈回来最早的人,客栈老板是我哥们,每天都会微信告诉我早点回来注意安全,确实我也很早,凌晨四点的时候我会到客栈,走进房间那一刻轻手轻脚,可是当我听到抽涕声的时候,醉意全无,不用想我就知道,坐在凳子上坐了好久,因为我理解一个男人在深夜里自己窝在被窝里偷偷哭的悲伤,我听着他哭了一个小时,哭得我心如刀绞。三毛说:我见不得男人流泪,他们的泪与女人不同。我下楼沏了一杯热茶,放在他床头上,轻轻的拍了拍他,接着我上床睡觉了。
拉萨是一个没办法睡懒觉的地方,早晨刺眼的阳光隔着窗帘都能把你“叫醒”,昏昏沉沉的下了床揉着太阳穴,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仰头一口喝个干净,心理想着:谁这么好,还给我充了一杯蜂蜜水。当我看到卡卡那空空如也的床铺和桌子上一包茶叶还有半罐蜂蜜,静静地愣了好久。
后来我又开始了每日每夜的酗酒,以至于喝到吐血,早晨起来朋友总是贴心的给我倒上热水腾腾的酥油茶,最爱酥油茶的我总是想起那个早晨一个哥们给我充的那杯蜂蜜水,当时他走的那么义无反顾。
新年的那天晚上我给每个挚友都打电话拜年,无聊之际,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看着大家都在秀恩爱、秀团圆,却又一张照片,孤零零的身影,定位在西安,写着说好了一起来,你撒谎了。
而后我从朋友圈里知道,卡卡去了武当山,在金顶上看日出;卡卡去了内蒙古,在草原上打滚;卡卡去了青海湖,在油菜田里躺了一个下午;卡卡去了成都,在茶馆里喝了一天茶;卡卡去了梅里雪山,在雪山脚下脱光了衣服;卡卡回了拉萨,在大昭寺广场磕了一天一夜的长头。
卡卡剃了个光头,终于在川藏线上开了一家面馆,他朋友圈发了一张照片,一个大光头背后是一家小面馆。我在朋友圈下评论了一句:下回还去吃你做的面。他回了一句:来吧,酒管够好好聊聊,对了那天晚上茶真他妈烫,都给我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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