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她如此对我说。
“就好像丢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她补充。
她看着我,等着我的回应,我打量着她,总感觉她的眼睛里面隐藏着什么东西。
一片树叶从头顶掉了下来,在我们的视线之间摇摇摆摆,最后掉到了她的鞋上。
“是不是就像这片叶子?”我问。
“我宁愿做一只鸟。”她抬头看着满天的云雾。
“那我一定会拿一把猎枪把你打下来。”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如果你变成了一只鸟的话,你的肉一定是相当美味的。”我慢悠悠地解释道。
“不!”她说:“苦的。”
起风了,树叶借助风就好像拥有了生命力,遍地的跑,满天的飞,比较煞风景的是,红色的塑料袋子也好像疯一样满天的飞,遍地的跑。
“你尝过血的味道吗?”我眯着眼睛问她。
“什么?”风有点大,她没有听清。
我重复了一遍,没有提高音量,她说没尝过。同时我从裤兜里摸出了随身携带的小刀,说:“你应该尝一下的,那里面有生命的味道。”
她瞪着我手里的小刀,目光惶惑。
“你相信我吗?”我问。她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目前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也只有你肯相信我。”
“把你手给我。”说着我就去拉她的一只手。
她猛地抽开,有些慌:“你认真的?”
我说:“我何时不认真过?”
她呆呆看着我,不再说话,任由我拉过她的手,触感冷冰冰的,就像她心一样。我单手打开刀叶的时候她又想把手抽回去,不过这次我抓紧了。
“不要吧,这太……”她害怕得像个小女孩。
“太疼?太疯狂?太傻?”
她拼命地摇头,委屈巴巴略带不安地说:“我只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所以现在来试一次。”我说:“要知道,人的一生所能做的事情很少,但是如果竭尽所能的去接触尝试的话,你的人生就会变得与众不同。”
“好,那你来吧。”她咬着牙闭上眼睛。
我忍不住笑了,“别这样,你这样子就好像第一次跟人做爱一样。”
她睁开眼睛满脸的不悦:“那我应该怎么样?”
我说:“说实话,我太不相信你第一次跟人做爱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她说:“我他妈的没有第一次。”
“恩,好了。”我松开她的手。
她低头去看,抬起头时眼睛瞪得老大:“我刚才,怎么没有感觉到?”
我说:“这样一条小口子,本来就没有什么感觉的,只是我们的心理往往会去放大我们的感觉。”
“噢,心理学。”她低头看着手腕上正在流血的伤口喃喃自语着:“嗯,生理学。”
“尝尝看。”我说:“看看到底是苦的还是酸的。”
她望着鲜血不断溢出的伤口呆了一阵,然后试探性用舌头去舔了一下伤口上面的血,顿了顿,神情茫然的呐呐道:“怎么是甜的?”
我思索着娓娓说道:“嗯,那就说明,你认为你的心是苦的或酸涩的,但其实它是甜的。不过不是一般世俗层面的那个甜。”
她呆一阵,说:“那,血真的都是甜的吗?”
我说:“我不知道啊。”
她把手伸到我眼前,“你尝尝。”
我拉开她的手,说,“不尝,我没那嗜好。现在应该有点儿疼了吧。”
这一说,她立马就嘶了口气,“真疼。”
第一滴雨落到了她的手背上,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天际,震耳欲聋的惊雷紧随其后。我说,“我们不必像其他人那样像投胎一样的赶着去避雨,我们头顶有颗树,它会为什么遮风避雨。”
她若有所思的用用纸巾擦着手腕上的血,没有听到我的话。不是“好像没有听到”,就是没有听到。
大雨倾盆而下,雷声滚滚,闪电不休。
我们身后有棵树,头顶枝繁叶茂,我们眼前有场雨,阴云后面烈日炎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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