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荣幸被蔚蓝老师点名,能在今年的父亲节与大家说一说我的老父亲。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对我的爱不仅是责任与担当的化身,更是与生俱来的。它让我的人生,从小就与众不同——踏实、骄傲而又自信。
父亲的爱,简单淳朴,独一无二,爱我是他生命的必须;他的爱,没有给我任何压力,也不需要我去揣测,因为全都写进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精神气质里。
父亲虽然很少言语,但他的威严和柔情,他的骄傲与执著,他的责任与担当,以及他倔强的风雨人生,永远是一座可以让我安心,让我所仰望的精神丰碑。
常言道,女儿就是爸爸的小情人。但我和我老爸,不仅仅是情人,而且是特别像。所以从小到大,父亲对我就是只有赞美,并且是特别爱,特别珍惜的那种。
小时候,父亲有一辆摩托车,蓝色金城•铃木,这在八十年代的农村是绝对的稀罕物。每当父亲骑着摩托车,载着我在路上飞驰的时候,我变身幸福的公主和快乐的小鸟,那种岁月静好,那种充满自信的豪情,足于秒杀身后投来的无数羡慕目光。
但他们羡慕又有什么用呢?因为他们就算有了摩托车,也没有如此宠爱他们的父亲,更没有那个年代如此难能可贵的父女亲情。
可以说,我的率真与快乐,还有为人的尊严与自信,甚至霸道与韧劲,基本上都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形成的,全都得益于,我有一个能干、正直且善良的好父亲。
记得那时,父亲每年的收入大概都在十万左右。他头脑灵活,讲义气,能办事,像极了《大江大河》里的雷东宝。
父亲赚钱不怕吃苦,什么赚钱他就尝试什么。而且,他不但会赚钱,更舍得花钱,以至于我们家的亲朋好友,甚至包括教我的老师在内,都没少得到过父亲的小恩小惠。
都说会做饭的男人很帅,很性感。说实话,小时候,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能贴合形容我父亲的词汇。因为,我的父亲实在是太优秀了。不但会赚钱养家,没有架子,而且还会做饭,最主要的是,竟然还能像大饭店的厨师一样做很多高级的菜。
最喜欢夏季的傍晚,父亲总会哟呵着我和弟弟,挥舞着大扫帚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摆上桌椅,一家人围着桌子抢吃他做的饭菜。尽管他的身高,才刚刚一米七零,但在我的心里,父亲却是最好的,却是世界上最高大的男人。
也许是因为父亲的宠爱和独特教育,十六七岁的我,仍然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有一次,我借了堂哥的气枪,加上家里的,总共凑了三杆,带领同学满村转悠,有鸟打鸟,没鸟瞄准石子也会来一枪,玩的好不热闹。
晚上父亲回来,问我今天干嘛去了,我知道父亲的性格,感觉不妙,于是老实交待。
没出我的意料,这一次父亲果真生气了,他叽里呱啦说了我一通,当我听到"你这是拿我脑袋开玩笑"(意思是这是很危险的事,一旦伤了人,关乎生命)的时候,我的身体竟然“很不争气地”“轰然倒地”晕死在地上。
妈妈闻讯赶紧把我扶进屋里,我躺在床上眼泪直流,有恨有气有不甘。最重要的是失面子了!所以,我一夜无语,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甘,于是,我决定大闹一场争回面子。
怎么闹?我心里很清楚,只要我一哭,奶奶一定会为我“报仇”。
最简单的逻辑就是,奶奶是最听我话的,而父亲对奶奶更是言听计从。所以,只要我能坚持,奶奶一定可以帮我报仇,也一定能让父亲老老实实给我台阶下。
由于我的“不懈努力”(断断续续哭了一整天,问我怎么了就回答头痛),在父亲傍晚回家时,听见奶奶对父亲说:快找人给梅梅看病(我家我和奶奶生病时是把医生请家里来的,其他人生病是去看医生),她头痛,哭一天了,赶紧找人来看看。
父亲进屋。问我:真头痛?我说:“真头痛”父亲说:“找大夫来看看?”我仍然不解恨地回答:“不用!”
知女莫若父啊,其实只有父亲知道病根在哪里,所以他开始向我道歉。讲为什么会那么紧张我的所做所为,皆因为爱,边按摩我的头边给我“絮叨”。
于我来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心里最在乎的还是我那英雄的父亲。于是,我则立马开心大吉,身轻如燕,父亲则笑呵呵问我想吃啥。父女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温暖的小片断。有一年,学校组织出游,母亲不放心让我一人参加,我大哭不吃饭,晚上跟母亲说气话。结果,聪明而又慷慨的父亲,马上想到了多花一份钱,让弟弟陪着我一起去,直到我心满意足地安静睡下才离开。
还有从小到大,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大的让着小的,女的让着男的,可我们家一直都是做弟弟的让着做姐姐的。还有很多我不太懂事的事情,现在想想,都是父亲在迁就着我,因为他知道女儿早晚是“客”,他会在心里不舍,所以每时每刻都很珍惜。
还记得我结婚的那天,父亲亲自动手,精心为前来接亲的队伍准备了两桌饭菜。他整宿不睡,只想为明天将为人妻的我,再表达一点他对女儿的看重。他总是用心的认认真真的对待与我有关的人,他一直在为我铺路,而我只是理所应当的接受着。
在离家时行跪拜礼的时候,父亲打着哈哈,嘱咐我过门后要孝敬长辈之类的话,明显感觉到他的语言很官方,心里纵有万般不放心当着婆家接亲的人也只是客气的嘱咐我。而我,只顾着下一步该到哪一个环节,竟没有在意父亲这微妙的变化。
父亲担心我婚后的日子拮据,担心婆家经济条件不允许,我日子过得不畅快,而又个性倔强不肯说,所以,他专门嘱咐母亲,在我的陪嫁的角角落落里塞上厚厚的红包。另外,婚房内所有的一切,只要我想要的,他都会想尽办法,毫不犹豫地立马付款,他没有承诺与言语,但他始终都在用行动让她的女儿体面地嫁……
前几年,他因为受风俗的约束,不得不家产要留给儿子,觉得心有愧意,并提醒我少给家里花钱。
而我,却误会他看不起女儿,是不想再与我亲近,所以我故意有2年时间疏远他。在这段时间里,他总会把他的想法默默地告诉母亲,然后再转述给我。他自己至始至终都不舍得对我说半句埋怨的话。现在想起这些小细节,我既幸福又愧疚。
关于孝顺,父亲堪称整个家族的楷模。小时候,我偶尔会从窗户外面偷看到父亲跪在地上,爷爷拿着蒲扇正襟危坐。我当时并不知道父亲犯了什么错,只觉得气氛不对,后来听奶奶说,父亲和母亲吵架,因为家里的规矩就是,只要惊动了老人,年轻人无论是谁对谁错,都是需要认错的。
关于父亲跪下认错这件事,印象中有几次,爷爷不消气父亲是不会私自站立的,最长的会跪几个小时。所以,我小时候,一直所接触的家里的环境都是不能和长辈顶嘴,不能和长辈说过激的话。在很多微小而又事关重大的事情上,父亲都给我做了很好的榜样。
小时候,每次见父亲醉酒后被人送回家,我就藏在奶奶屋里。父亲在推开门的那一刻,一定会像站军姿一样站立,虔诚而又讨好地说:娘,我回来了。
他虽然是奶奶最宠爱的孩子,但在奶奶面前,他从来都是最听话的孩子。后来,奶奶老了,父亲一直把奶奶当孩子哄,从不让她为自己担心。奶奶耳背,父亲总是凑到奶奶耳根喊娘,总是对奶奶笑呵呵的说话。
前段时间,我带我的朋友们到父亲的果园去采摘樱桃,原先预订好的是八九个人,可实际到的却有十四五个人。所以,后来和父亲沟通准备饭菜,我感觉有些愧疚,我对父亲说对不起,没控制好,实在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可父亲却爽朗地说: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多交朋友,爸爸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聚会,也经常是计划四五个人到最后却一二十个人。年轻人就应该这样,一定要开心洒脱。
那年旧村改造,父亲合同期内建的房被强拆,他一辈子的心血化为泡影,接踵而至的是打不完的官司。当听见父亲在电话那头哽咽,我瞬间长大,突然意识到我的"保护伞"也终有一天需要我来保护……
父亲这大半辈子,各种经历,各种坎坷,也成功得意有钱过。常说,有钱的男人都会变坏,但我从来没听说过父亲有钱后变得怎么样,从来没听说过!
所以,从父亲身上,我一直相信这个世上好男人还是有的。就拿我老公来说,我最起码现在看来,他还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好男人的。
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是非常幸运的。因为我不但有个好父亲,而且还找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不错的好老公,我很感谢他们。
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其实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父亲节到了,有太多的话想说,但却无力于表述,只想借此由衷地祝愿我的老父亲:长命百岁,幸福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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