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机(73)

作者: 藏巳 | 来源:发表于2020-06-21 22:59 被阅读0次

“小C。”是熟悉的声音,“医院里面人太多了,我排了好久的队,刚检查完。”小Y的声音差点被乱七八糟的杂音淹没,和电话这头的安静形成鲜明的区别。

“结果还得再等等。”但至少可以放心了,就像离成功更近了一步。

小C希望他能平安回来,“想吃你做的饭了。”她挑了一个容易让人接受的理由。

“让一让……”听起来像是一名女护士。小Y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他一边让路一边问小C:“你那边怎么样了?”

小C不知道他指的哪方面,“你是说老贝吗?他在一个人赶工。他听说你出事了,很担心(虽然他说了好几次让小C别担心)。我下午上去了一趟,给他送了点吃的,呃……”她在犹豫要不要把书房的事说出来。还是算了。“你要跟他说几句吗?”

“不用。”小Y回答得很快。他停顿了几秒钟,“那你呢?”

“我?”小C纳闷地看了一眼手机,以为能透过它看到那边的小Y,“我能有什么事?”

“你怕吗?”

小C本来下意识地想说“不怕”,但是考虑到小Y的感受,她临时换了一种更中性的表达,“我怕你有事。”听起来多少有点在乎的意思。

为了及时制止小Y让她说出更难为情的话,小C先声夺人,“你那边好热闹。”

“现在全市的病人都集中在这里,每天还有不同的人疑似感染。”他突然放低声调,“听说这里的医生护士为了打起精神,每天都要打兴奋剂。”

说话间,小C又听到断断续续的喊话声,大部分都是护士急匆匆经过、在用声音开路。

“医院又不是运动场,打兴奋剂也不算违规吧?”

“你说得对。”

“结果还要多久才出来?”现在这种时候,医院并不安全,小C还是希望他能早点回来。

“人太多了,说不准,今天能不能回还不一定。”小Y说有人等了两三天,因为检测试剂很快就用完了,等新一批过来至少得一天。“最早晚饭前,最迟不会超过三天。”

三天显然超出了小C的预期。小Y称他也没想到,外界了解到的信息和实际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差别。所有医生和护士24小时轮休,试剂那边也发展成了一条生产线,但还是抵挡不住源源不断的感染人群,平时还有剩余的生产资源都变得抢手,凭空消失的好像不止是人类。

“Y**。”电话那头有人在叫小Y的名字。

“在。”小Y连忙回应,“护士在找我,我先挂了。”

出结果了?这是小C的第一反应。

“他没事。”

“什么?”小C扭头看缝纫机二号。

“他身上没病毒。”它说。

“你怎么知道?”

“我有……朋友(它找了一个人类常用的词)也在医院。”

听完缝纫机二号关于它和同类之间是怎么联系的解释,小C才知道它有一个“朋友”被做成了医院里的一把椅子,小Y刚刚正好就坐在那上面。缝纫机二号和它的“朋友”每时每刻都要处理彼此之间的上千条信息,它刚刚就收到了来自医院那边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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