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十分特殊,进出两难,行动不便。干休所给孤独的老妈送上热情的问候和节日礼物。老妈说她立即写了一封表扬信。特别与时俱进,附带情商高涨。
我听闻,视频中,笑老妈道:“您不是最擅长的是写投诉信吗?!” 不管写议论文还是书信文吧,愿意写点啥,我算是传承了。
老妈没接我下茬,依旧陶醉中: “我打小作文就好。中学只有几个考上的,我就是最高分考上医学院。“
老妈上的是护理专业,结婚后随父亲到北京后,成为久经考验的总护士长。后被挑选学习麻醉技术,又成功转型到高级麻醉师。麻醉师是很不容易的,精确精准。
老了老了,常与几个阿姨在院里夜灯下,打牌,每每都是带着胜利的笑容,满意而归。爱打牌,我是毫不犹豫地继承了。当年住在华人聚集区,哪家三缺一,都是叫我。我绝对不辱使命,风尘仆仆,驱车应战,只是没有继承老妈会算牌的绝技,常常败下阵来。奋战半夜时分,依旧不懈寻找翻盘的机会。当然,利用“一钩到底”的伎俩,也算成功。
老妈聪明呀。只是一到考试,就头晕脑胀,甚至被救护车解救,直驱医院的程度。
我是直接继承了。
临阵乱行总呈现在我的生活中:小时候,需要我这个中队长发言,背诵得皱巴巴的演讲稿,一登台,声音颤抖,就像开机关枪似的。重大考试,平时学习成绩不错的我,脑袋一片空白。。。这时候,天空异响,瓢泼大雨,发挥异常。考试完了,冥思苦想,折磨自己狠极了,我依旧记不起我是否写了我的名字。
老妈不善于女红,家里屋角一直有台缝纫机。我一直怀疑那就是一个如自行车一样的,结婚道具。或者如网红标价60美金的痰盂一样,家庭标配。没听见老妈蹬得哗哗响,也没看到啥漂亮纺织作品呈现。
我发小,她妈缝制的花裙子,制作的蝴蝶结。我呢,似乎穿肥大的军绿较多,如院里大多数孩子一样。
可以想象,在美术课,我把好端端的宫灯做成一个脏乎乎的“扶“不起来的黏糊团。青春萌动的年代,女孩子都会给男朋友钩个”革命者“的围脖,配”诗刊“的造型。我勇于挑战自己,绝不在舒服圈呆着,织了难度更高的背心。不知怎么了,越织越小,连娇小的我(当年),挤不进去或者脱不下来。
老妈不太相信人,经常挑战权威。 那年,随弟弟一家在巴黎居住。某风和日丽的秋日,弟弟报告:此次老妈PK法国医生,结果完胜。下次PK时间是半个月之后。
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老妈总觉得自己有病,常要到医生那里,法国老医生坚持:没啥病,就是老年常见病。医生不忙的时候,会微笑地聆听老妈,类似葛优在《非诚勿扰》对神父,鸡同鸭讲似的, 幽默的北京话。
不用弟弟翻译,反正知道北京老妈在控诉“痛苦”的病情。那次,法国医生真的困惑了,难道真有仪器检测不出的病情?!老妈越来越起劲,神吹海哨起来。医生陷入深深的沉思。赶紧优先预约老妈下次名医会诊。
老妈此次完胜了,立马收起苦兮的表情,健步走出诊所。连弟弟都赶不上。
这点,我继承了。很多新闻,心灵鸡汤,我会直觉甄别真假。比如上次,网上热议的女子报恩养父的文章。没有作者,没有图片。上知乎一搜,说是“文章不是真的”。 我知道这样很累,简简单单,哭点低点,容易满足。
对了,还有一点,特别爱聊,年纪渐长后,啰嗦些。天南海北的人她都打听,并积极追踪,记忆力很强。有时“哪壶不开提哪壶”。据弟弟透露, 弟弟那些大学同学,如果聚会在弟弟家,如果没有好消息向阿姨汇报,都不好意思敲家门,即使来了,如坐针毡。
“找到工作了吗?”
“生小孩了吗? ”
那对早年没打算生孩子的夫妇,在老妈循循善诱下,一下子生了三个秃小子。家里地上都是玩具,弟弟去他家,进餐厅的路漫长,一路要清除玩具路障(男主人随手把玩具往角落里丢)。
我是后天继承了能侃的毛病。到了加拿大,无聊冗长的开车途中,手痒痒,总要拨一通电话。直到收到罚款才罢休。长大(年长)后,孩子能感觉我的啰嗦。
总而言之(啰里啰唆)吧,我继承了很多老妈优良品质。包括美貌(年轻时代)和乐观(体胖心宽)。不想改变了,且行且珍惜。
老妈,挺想您的!
--照片皆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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