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国刚 |养儿防老or买房防老

最近，人口话题又起来了。特别是在两位学者发表文章建议工资按比例缴纳生育基金之后，舆论更是炸了锅一般。

随着实施了30多年的计划生育政策松动，“全面二孩”出炉，可惜民众不买账。出生人口数据与“砖家”的预测相差甚远，2017年不升反降，比2016年减少了63万，估计2018年会更低。出生人口断崖式下滑绝非危言耸听，人口形势将会越来越严峻，不然这两位学者也不会出这样的馊主意了。

（摄影：厉国刚）

出生率低位徘徊，人口红利消失，对经济发展显然是不利的，因此也才会有官媒呼吁“生娃不只是家庭自己的事，也是国家大事。”从国家层面来说，这是有道理的，少子化、老龄化、未富先老等现象叠加，进一步导致各种社会问题加重。但是，从家庭、个人角度，又是另一回事。生了娃，不可以不管。过去放养即可，现在家长想放养，孩子也不会同意。生了娃，就像买了个“碎钞机”一样，钱哗啦啦地往外流。一个娃，许多夫妇已经觉得养不起了，再生个二孩，到底该由谁来养？

既然生娃是国家大事，按理来说，也该国家来养娃才是。目前，只有个别地方出台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鼓励生育政策，远远解不了养娃的愁，因此，许多人是不敢生的。就拿我任职的系所来说吧，从身体条件上来说，虽然有些老师属于大龄，但还可以生一生的人有9位。其中2人是双胞胎，属于被动二孩；3人政策放开后，生了二胎；还是4人并不打算再生。相比其他行业，高校老师在时间上相对比较宽松，生育二孩应该是比较积极的，结果主动选择生二孩的不到35%。可以想见，由于各种顾虑，生育二孩的比例很难有多高。加上90后一代，生育欲望更低，生一个都很勉强，二孩几乎免谈。从而，出现出生人口迅速下滑的态势是必然的。

（摄影：厉国刚）

为什么要生娃？过去是“不孝有三，无后乃大”、“多子多福”，以及“养儿防老”。现在还抱着“养儿防老”的应当说越来越少了，一方面是经济条件和福利政策在改变，养老问题不再完全是子女的事，另一方面是，老龄化在加剧，一个娃需要赡养的老人那么多，就怕到时候未必指望得上。况且，啃老已是社会普遍现象，娃到时还指望“六个钱包”来帮他付首付，付了首付，还得每月还贷，对付小两口自己的生活还困难，即便有心，也会无力。

既然，大家都不再指望“养儿防老”了，生娃的欲望大减也就不足为奇了。生娃的动机已经随着时代的发展，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养儿防老”不指望了，有人惦记着的是“买房防老”。如今，很多家庭都买了多套房。那么多房，不可能都用来自住，除了投资、抗通胀之外，有些人的盘算是一套自住，另一套用来养老。等自己老了，另一套房出租所得可以用来贴补退休后的生活开支，如果遇上个大病重病啥的，也可以卖房应急。有这样想法的人估计有不少。

（摄影：厉国刚）

这样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现实不尽如人意。一是房地产税正在推进中，不久后实施是意料中的事，出台了房地产税，非自主的另一套房每年都需要缴纳一定比例的税款，到时候租房收入交了税后，还能剩下多少，就不好说了。二是现在房价高，房子很值钱，就怕过了几年房价下跌，特别是大家都不想多生娃，人口红利消失后，房价很难一直坚挺，如果房子不值钱，甚至成了累赘，靠它养老也就不可行了。

过去，计划生育时代，很多口号喊得很响亮，如今，许多人发现口号只不过是口号，随时可以修改或者置之不理，养老问题还得自己想办法。“养儿防老”不太现实，“买房防老”也不理想，手头的钱未必请得起保姆，那么只好老了进养老院了，怕就怕到时候养老院人满为患，费用上涨，想进也未必进得了，那该如何是好？

 （厉国刚 博士、副教授，微观大道公众号原创出品170号，欢迎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