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最近情况并不是很好,已经没有力气走路了,也没有力气说话了,瞳孔混浊似乎有些涣散,医院也不愿意医治了——人老了,接下来的所有病痛,都是与时间有关系的,人力的作用并不是很大了。
爷爷不想住院,只想回家,他忘记了自己的儿子是谁,不知道路怎么走了,却一直不停地念叨着“回家”这两个字。
回家,他要回家。
记得奶奶死之前的几天,精神好转,她也不想住院了,她在医院的病房里不停地对自己的子女说:“我要回家。”
回家了,然后回家后的某一天早晨她睡在床上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并不知道奶奶当时是否安详,我来得太晚了,来的时候只能看见奶奶的棺材被封住,棺材下面的灯芯草火光微弱却不曾熄灭,似乎就是指引回家的灯火。
回家了,回家了,叶落归根了。
今天,出去与许久不曾见面的朋友相聚,刚刚走出门,就看见渐渐老去的那条黑狗甩着它胖乎乎的“兔尾巴”向我这里跑过来——奶奶去世后不久,它第一次咬伤了人,自那以后它再也没被放出家来,今天许是才来的两个调皮鬼把它给放出来了。
它跑过来停在我面前,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我弯下腰揉着它胖乎乎的脸说:“路上小心,记得回家。”
然后我就走了,没有回头,它一定会回去的,事实也确实如此。
回家,回家,终究是要回家的。除夕回家看看吧。
2017.1.23 54/70 回家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