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蒙蒙,行色匆匆,哪管细雨泥泞中?忧过往,心羁绊,行程不能慢!四野无人,蛙声一片,怎敌秋意寒风冷?忆曾经,梦不断,回首路依然。”
-----写于2014年冬天的某一个阴雨蒙蒙的傍晚,寒假回家的我途中偶遇工作结束要回家的父亲。
每次想起这首“诗”?(不然是“词”?艾玛,不懂,就不深究了),总之,每次想起它,脑子里就会浮现这样的画面: 严冬的傍晚,雾气很重,空气潮湿又冰凉。
泥泞的山路上,一对父女,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急匆匆的赶着路。
父亲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小丫头,眼神始终暖暖的,前进的脚步却始终没有放慢,每一步都踏的坚定又果敢:“没事的,别担心,你跟上我就好,天黑之前,肯定能赶到家的。”
身后的丫头犹豫了很久,还是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一路小跑着跟上父亲的步伐。
越往前走,空气越冷,慢慢的,光线越来越暗,脚下的路面也渐渐出现结冰现象,脚底开始打滑。
都是为了那个家,为了她学习,父亲才会隔三差五赶几十公里的路,辛辛苦苦去汇报工作,才会在这样的环境里遇上放假回家的她,她才有机会深刻体会到父亲这些年来的辛苦和劳累,看着眼前父亲的背影,丫头很心疼,于是一直紧绷着神经。
幸好这条路走了好几年,脚下熟悉的感觉告诉她,再过一个,或者半个小时,就快到家了,于是心里才稍微放松了些。
于是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加快了脚步,跑到父亲侧面,离父亲更近了些。 她想跟父亲说,也许不用太着急,不用担心需要一步步摸索着前进,也能在天完全黑之前赶到家的。
就算不能,那也许靠近家的那边,在这样的日子里,会下起雪也说不定。
如果有雪,也就会有光,那么,就不用摸黑回家了。
可是当她抬头看着眼前父亲的身影时,突然的,更心疼了。
大概是因为一直低头跟着跑,一路下来都没觉得太冷,可是这一抬头,迎面而来的风寒冷刺骨,几乎要将她浑身的血液都冻住,想前进一步都艰难无比。
可是父亲却什么也没说,默默替她遮挡了这一路。
“爸爸~”
“嗯?怎么啦?”
父亲回过头,没说太多话,只是笑着伸手把她拉到他身后,可从父亲的眼神里,丫头似乎还看见了很多,类似于加油和鼓励的话语。
她张了张口,犹豫了半天,终究只是低头轻轻说了声:“爸爸,脚下滑,你要小心一点。” 其实当时的她特别想,跑到爸爸前面,替他遮风挡雨,也替他创造一片温暖的天空。
可是她知道,她做不到,那时候的她,就连踮起脚尖,都还不及父亲的肩膀,所以说什么温暖,也都无能为力。
她唯一能做的,是乖乖听话,让父亲的守护,尽量少些负担。
家还在前方,路依旧要往前走,因为,背后已无路可退。 悄悄抹去不知何时偷溜出来的泪水,她悄悄跑到父亲的身后更近一点点的地方,伸手轻轻拉着父亲的衣角。
她怕父亲担心自己没跟上,回头看的时候滑到,她也希望能给父亲一点点鼓励和温暖,告诉他:“爸爸,您也别担心,还有丫头陪着你呢!”
画面的结尾,模糊不清,可是大概是从那天起,父亲的背影,和他宽广的双肩,就一直浮现在我的眼前,一直为我遮挡着无论是现实里还是生活中的暴风雨,一直温暖着我的世界。
如今的我,依旧无能为力,依旧无法给父亲太多的温暖,依旧不能为他遮风挡雨。
但是我想说:“爸爸,别担心,我会努力,帮你撑起和温暖那一片天,如果有一天,还有那样的路要走,我想,我也不会再躲在您身后,而是挽着您的手,一起勇敢的往前走,走到灯火通明,走到家里,回到妈妈面前,告诉她一切安好,给她温暖的幸福,听她欢乐的笑声。
我知道,您从不曾说,但您心里,一定这样想着。
这么多年,辛苦了妈妈,您也一定想这么说。
可是爸爸,如果有些话终究开不了口,也别内疚,别怪自己。
您和妈妈,原本就都是这样不善表达感情,却又温暖关切了彼此很多很多年的人。”
嗯,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越不过自己的胆怯和自尊心,将我所有的心事都翻译给爸爸妈妈听。
我把这归功于遗传,遗传了同样的不善表达感情,可我知道,也很清楚,无论这是什么原因,都不会妨碍我,想做一个,像爸爸妈妈同样温暖的人。
对我来说,妈妈始终是爱、幸福,无私、感动和温暖的化身。
而爸爸除了这些,还“是个了不起的人”。
最后这句话,是我从每次的通话中,还有平常聊天时妈妈的语气里读出来的,也是从我心里蹦出来。
确实,在我心里,爸爸一直是个了不起的人,了不起的最好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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