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你

    有次舅妈跟我提起过往，说我小时候不懂事，学校要求开家长会，我嫌弃你微胖的身材拒绝你参加家长会，而你什么都没说只是苦涩的笑了笑。家里小时候苦，她总是风里来雨里去地先把我送到娘家，然后再蹬着自行车去上班，晚上总要到凌晨到外婆家背起熟睡的你，又蹬着自行车在黑夜里骑行回家....身边的亲人都叫我要体谅你，要理解你，你这辈子过得太苦，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那时候的我，懵懵懂懂只能点点头，后来的我，才明白这些话的含义。   

      那年，灰色的那些年，因为父亲对家庭的不忠，你们时常吵架，有时甚至会动手..我和弟弟只能拉住你们，能做也只能是拉住，你们怒视对方的样子让我心有余悸...后来的日子里，你总是骑着车载着我和弟弟一直在和父亲你躲我追，怀疑，猜忌，确凿证据....那时候的我，有家不想回，明明很想哭但面对好友又只能戴上“微笑”的面具，若无其事，每次只能自己偷偷躲在角落咬着牙默哭，我以为只有我承受着这些负能量，直到那天夜里，那画面是我这辈子的痛...夜里发现妈妈不在身侧，走出房门发现她正坐在沙发上，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地..我在她身前蹲下，与她平视，她在哭...从小到大，我眼中的她总是一副“女强人”的样子，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愤怒的哄叫，就那么无奈，那么绝望地流着泪...我的心一阵抽痛，“妈....”听到我声音，她无助地摇了摇头，用残破地声音说着，“孩子啊，我和你爸可能...这个家可能保不住了..”一字一字刺痛着我的心脏，而我除了陪在她身边为她擦眼泪，什么都做不了...后来，父亲被拘留，她没日没夜地替父亲收拾烂摊子，在父亲被释放的那天，我看着母亲边忙活着做饭边开心跟我说：“你爸要回来了，要回来了..”而后高兴地蹦了蹦，满脸笑，像是得到糖的孩子，说完便一直守在家门前望着马路等待...看着她，我只希望父亲能够看清哪些人才是真正关心他，虽然嘴硬但是心是向着他向着这个家的，好好待她，她，为了这个家真的付出太多...  

        中考失利，我赌气不想继续读书，而你拉着我满脸沧桑，声音带着哀求跟我说：“去读书吧，即使是中专，别像妈妈一样一辈子只能给别人打工还挣不了几个钱，太辛苦了。我希望你以后能有更好的生活。”我沉默，“好。”后来高职我拼命读书想考上好的大学，同学总是问我为什么那么拼，我也总是笑笑，不想让我妈失望。因为我的一句“我军训晒伤了”你带着父亲大老远的跑到学校看我，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就那么站在校门口等我，数时奔波只为这一面...以前我总觉得你不够爱我，你更爱弟弟。我们吵架的时候，我总是用这句话埋怨你，而你听后沉默了，我愤愤摔门却没看到你悲伤的神情。以前我总说我要离家远远的再也不回来，问你听后总是骂我，那时的我总是憧憬外面的世界，而后真正到了那一刻，我发现我离不开家离不开你..上大学后离家一个月回到想念已久的家，打开冰箱满满一袋我爱吃的苹果，揭开锅盖香气扑鼻的排骨汤，打开房门，房间干净的一尘不染一如我当初离家的样子，蹭了蹭被子充满了阳光的味道...我可以想象母亲为我做这些忙碌的样子，心里满满的开心...你生气时总说，如果没有我，如果我不在了，你们怎么办。我很讨厌你这句话，很讨厌很讨厌，因为我害怕，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生活。有好吃的你总是不舍得吃，揣在兜里带回来给我姐弟两，自己却慈爱的看着我们吃。自己对自己总是苛刻地节俭，不舍得为自己花一分钱，而对我们总是有求必应，我也总调侃地说，妈妈这么大方吗？你总是笑着说：“因为你们是我的孩子啊。”因为你们是我的孩子啊。  

      妈，今后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你的女儿已经长大了，我会像你保护我一样，保护你。我会是你坚强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