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鱼二十二】
“叶小鱼，我并没有能够救回沐沧海的把握。如果一旦失败，你不会怪我骗你帮我做事吗？”我不想给她太多希望，希望太多，失望就会太大。就像当年的我，曾经满怀希冀的等待，一次次彻底落空，到最后整只猫都被绝望填满了。
“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在来时的路上，我就想好了，所以，你只管尽力就好。但你放心，我会认真完成我答应的事。”叶小鱼并没有说最坏的打算是什么，我也没问。也许是她失去的已经太多，所以才竭力想抓住最后一个人，这世界这么大，若叶小鱼连沐沧海都没有了，她该有多孤单啊？我懂那种滋味，所以我想给她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点希望。但是，沐沧海能否醒来取决于很多因素，我的努力只是其中一点。
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照到海棠树下的时候，祖母睁开了眼睛。我认真帮她沐浴更衣，梳理头发。她很开心，脸颊浮起一层红晕，那神态竟像个待嫁的少女。我告诉她，我已经安排好，很快她就可以去见阿宣了。祖母难得清明地望着我，“别难过，你还有阿木和白里陪着，若将来他……”我抱住祖母，把脸埋在她的发间，不让她再说下去。那个人存不存在于世间我都不再寄予希望了。眼下祖母是与我相依为命陪伴我三百多年的最后一位亲人，今日之后，醉鱼也终将成为这世间一只孤独的妖。会越发坚硬，越发的不会以真面目示人。
我很羡慕叶小鱼，她至少还有一点可以变得柔软的希望，而我终于连这一点也要失去了。
“叶小鱼，我忘记一件事。你，害怕羽毛吗？”我拉着她的手，摘下发上的一枚珠簪插在她的头上。
“当然不，我小时候和山中的飞禽走兽一起长大。这辈子吃了不知多少只鸡，怎么会怕那个？”她看着我，“莫非，你是那样一个怪人？怪妖？”我笑了笑握紧她的手，“帮我把祖母送去枫舞桥，到了那里，你会见到一个有同样珠簪的人，无论他是谁，长成什么样，你都把祖母交给他，这样就完成任务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叶小鱼不可置信地望着我的眼睛，“这太容易了。”
“并没有啊，枫舞桥远在万里之外，桥下是常年燃烧的灵火，里面满是饥饿了千百年的妖魂，你这样鲜活的妖灵，难道不是妖妖争抢的一顿美餐吗？这难道还不够凶险？”我拍了拍她的肩，“你要妥善把祖母送过去，然后再活着回来，才有可能见到你的沐沧海。”
“放心吧，我可曾经是鬼族的大魔头呢！”
叶小鱼带着祖母乘着妖兽的车驾离开了。我握紧了拳头才没有哭出声。其实我特别特别想自己送祖母去枫舞桥，但是我害怕羽毛，那对于我是让人窒息的灭顶之灾。
有个东西硬硬的硌着我的掌心，那是祖母留给我的她最宝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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