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歪了那些单身赴任的歪国仁

作者: 汤小米18 | 来源:发表于2018-05-29 16:52 被阅读59次

    本文曾发表于“野马青年”公众号。根据瑜伽学员的口述,以下文章以第一人称写成。

    10年前,我从某211院校本科毕业,在校园招聘中脱颖而出,进入江南一线城市的某知名日企。 在外企,理工科女生本来就很吃香,外语交流无障碍的话,那就更加分了。当时面试我们的是技术课的课长兼工场长,姓臼井,50多岁的日本人,身材矮小,皮肤黝黑,会一些简单的中文。部门里同期录用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女生S和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男孩子Z。

     单位是生产半导体元器件产品的,厂内有不同的事业部,技术部的工作量繁琐且责任重大,管控着上千台的设备。从校园到职场,角色转换,每天于我都是新鲜的,每次会议都是头脑风暴。三个新人跟着臼井泡在现场,冲压车间机器轰隆;气密组装的炉子即便是冬天待一会儿也是大汗淋漓;进无尘室要全副武装。如有日本技术支援者来出差,我要负责翻译,一天下来口干舌燥筋疲力尽。胜任这个工作,除了专业技术好,也要能吃苦耐劳。出乎所有人意料,我这样外表白净瘦削的女孩子居然是最务实且能吃苦的,逐渐胜出。

    臼井开始单独教我PLC编程,加班到9点也成了家常便饭。 我们一起吃宵夜时,他会问一些诸如有没有男朋友啊之类的个人话题。我那时没有什么心机,作为刚入职不就的新人,虽然对这样的问题感到一些不舒服,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上司的问题。 我还记得他当时听后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将啤酒一饮而尽。他的眼睛看起来相当明净,但实际上深不可测,他似乎要把它用做探视别人思想的工具,而不是暴露自己内心的窗口。 周一的晨会后,他示意我留下来,说他向日本总公司给我申请了研修名额,预定时间是7月中旬。22岁的我兴奋的像个幼儿园里得到小红花的小朋友,工作也更卖力。 研修行程如期而至,要求穿正装,我用大半个月的工资置办了一套行头,和臼井飞往日本。

    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出国,说不激动那是假的。四个小时的行程,我们聊了很多,教他说一些中文和方言,居然学得像模像样。 然后臼井突然跟我说:“打高尔夫时,认识了一个会看手相的朋友,在他那学了几招,来给你看看。嗯,生命线很长,事业线很顺,感情线嘛,会桃花朵朵开。” 我尴尬地笑着说:“就是个程序猿啊,怎么会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着,还试图用另一手去摩挲。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心里很害怕,既怕他接下来会再做什么,又怕我反应太过激烈的话会得罪这位上司。只得什么都不说奋力抽回手,不再看他,假装看机舱外变幻莫测的白云。 为期一周的研修,行程满满,交流技术问题,学习改善理念,参观工厂,让我获益匪浅。臼井也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事,还带我近距离游玩了日本的景点,似乎是在为飞机上的不当行为致歉。善良的我也就原谅了他。 我们集团有个不成文的企业文化,研修的最后一晚都有恳亲会,就是总结饯行和深度交流的意思吧。那晚我几乎和每个人都敬了酒,庆幸我酒量尚可。破天荒的,臼井居然没怎么喝,只是和熟识的同事畅聊。因为要赶第二天的早班机,也没闹腾那么晚就回酒店了。我虽然“千杯不醉”,可也还是有点头晕。

    在电梯口与臼井互道晚安。 我找到房卡开门时,听到后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个男人推到了房间里,同时门也被重重的关上了。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一两秒之后才惊恐地大叫起来。 我仔细一看眼前的人,竟然是臼井。 他居然用标准的中文和我说:“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我感觉恶心至极,一直只当他是我的上司而已,我奋力摇头想挣脱,他却牢牢把我箍在怀里。 我净身高165cm,他个子比较小,酒劲加上我的愤怒,挣扎几个回合终于脱身,慌乱中还狠狠掴了他一耳光,我吓坏了,他也一惊,然后冷冷的说:“做我的情人,我会提拔你升职;如果不想上班,你也可以吃喝玩乐。采购部的**不也是这样的吗?中国的好多女孩子不都愿意这样的吗?” 没等他说完,我指着门口怒吼:“顔なんか見たくない。出て行け(不想看到你,滚出去)!” 他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终于悻悻地走了。 臼井走后,我立刻把门从内反锁,生怕他再折返回来。拖着脚步走到床边,才发现自己一直在颤抖。惊恐,愤怒占据了我的整个心房,那晚我一夜无眠。 回程的飞机上,我和臼井全程零交流。我心里很清楚,一个手握重权的上司,斗死我这样一只小卒简直轻而易举。 果然,回国后,臼井把我柔性隔离了,只让我做一些无足轻重的文职类工作。新产线出现了一个技术上的bug,臼井也囿于其中,不得其解,有的问题靠经验不一定能解决。我翻阅了很多资料,逐个排查,花了一夜做出的方案,臼井却根本不采纳。他请总部技术人员来出差支援,却与我的方案不谋而合。 但臼井并没有因此重新重用我,反而在那之后的核心技术会议不再让我参加;每天的晨会,也不让我做翻译;PLC编程的学习无限期停滞,我的职场似乎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

    部门里的人自然明白上司的意思。大家如果正在兴高采烈的谈话,我一旦加入,立马安静了,我被动的成了话题终结者。我已穷心尽力,但依然事与愿违,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久,人事部的转岗通知就来了,调我到制造部做闲职文员,理由是人岗匹配度不佳。 我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这种公司不待也罢,于是毅然写了辞职信离开。 办理离职手续那天,人事部的老大,人称灭绝师太,居然主动握着我的手温和的说:“你是个好姑娘,祝你以后发展的更好。”我心照不宣的回握了她。礼貌的和事务所的所有同事告别,唯独没有搭理虎着脸的臼井。我们部门建了一个没有臼井在的QQ群,满满的祝福与不舍,让我泪目。

    新单位的上司是个非常欧化的日本人,很注重培养下属。我一路从普通员工做到了管理中层,格局与视野也同步提升。 多年后我接触CSR(企业社会责任)行业,其中有规程是专门保护女性员工免受职场性骚扰的,CSR专员会给员工提供咨询服务,以及投诉渠道,员工可以向CSR专员进行咨询,通过公司内的意见箱及外部合作的第三方邮箱,进行书面投诉。

    我也想跟那些遭受职场性骚扰的姑娘们说,千万不要有任何形式的自责——“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误会了?”,“都怪我太单纯了没有一早看穿他的意图”,“是我总喜欢打扮的错”,永远记住,需要反省的是对你实施性骚扰的人,而不是你;逃避隐忍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要大胆说“不”,注意保留证据,勇敢地站出来,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 数年后,去上海参加一个行业展会,我正在一个摊位前了解信息,突然听到有人叫我,“凌ちゃん,哦,不,应该叫李さん。”(我名字中有个凌字,ちゃん是一种昵称),抬头一看原来是臼井,越发黑瘦了。他离开原来的500强单位后,另立门户,利用原来的关系网,成立了小型贸易公司,也就是所谓的皮包公司。 臼井让我关照他的业务,我离开时,他鞠了90度的躬,表示歉意。这一刻,真爽啊。10年前我在他的淫威下离开单位,10年后我已经有能力让他离开我所在的行业。

    我知道并不是所有遭受过性骚扰的女性都能像我这般“幸运”,更多的时候那个掌握权力的性骚扰者会一直顺遂下去,利用权力骚扰更多的女性,并且不会受到任何指责和惩罚。 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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