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林徽因,人们首先想到的,往往是她与三个男人的故事——徐志摩爱了她一生,梁思成伴了她一生,金岳霖等了她一生。或者,是她的美丽、娴静、文弱。美丽的女人总是更多地被人注意到她作为女性的一面,这自然是男权社会里男人观的赋予。然而我更欣赏的却是她的谈锋机健。
囿于视野、学识和情趣,女人的聊天总难免流于家长里短的小家子气。一个女人,若是能被男人折服于谈吐,那必定是才识过人。林徽因的才识与谈吐,大概在“太太的客厅”里可见一斑。
这个客厅,凝聚着当时最优秀的知识分子:既有如金岳霖、钱端升、张熙若、陈岱孙这样的哲学家、政治学家和经济学家,也有如沈从文、朱光潜、徐志摩、萧乾、卞之琳这样的文学家、诗人。如同福楼拜家的星期天一样,闲暇的午后,慵懒的周末,代表着当时北平知识界的顶峰的人物都会汇聚在这里,或激烈争论,或谈笑晏晏,或写诗论文,或静坐品茗。
与其说这个客厅是中国式的文人结社的现代延续,不如说是近代欧洲启蒙运动时期的沙龙的“东方版本”。
在“太太的客厅”这个中国式的沙龙中,林徽因是当仁不让的绝对主角,她是沙龙的主持者,也是沙龙的灵魂和倾听者,她的兴趣之广,涉猎之博,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以在任何一个领域有所建树。她的思维兼具哲学家的理性和艺术家的灵性,犀利敏捷,饶有风趣的谈吐常常语惊四座。
费慰梅说:“每个老朋友都记得,徽因是怎样滔滔不绝地垄断了整个谈话。她的健谈是人所共知的,然而使人叹服的是她也同样擅长写作。她的谈话和她的著作一样充满了创造性,话题从诙谐的轶事到敏锐的分析,从明智的忠告到突发的愤怒,从发狂的热情到深刻的蔑视,几乎无所不包。她总是聚会的中心人物,当她侃侃而谈的时候,爱慕者总是为她那天马行空般的灵感中所迸发出的精辟警语而倾倒。”
林徽因用她的学识、智慧与洞察力建筑了一种明丽而坚实的“精神魅力”。在这里既有对国家社稷与黎民百姓的人文关怀,更多地却是对纯粹的文学、艺术、学术的探求与对话。
林徽因是温文雍容的,林徽因更是坚韧而刚烈的。正是这种在女性身上很少见的坚韧与刚烈,才让她在51岁的短暂人生里,做出了男人也很难企及的成就。
这种坚韧与刚烈,让她在病魔的威胁中参与主持设计了新中国国徽,那庄严的国旗、天安门、齿轮和麦穗融铸着林徽因永远流动的热血。
这种坚韧与刚烈,让她为保护北京的古城墙陈词呐喊,殚精竭力。
这种坚韧与刚烈,让她拖着病体带领学生奔走呼号,亲临工厂作坊,使即将失传的国宝工艺景泰蓝得以发现、设计、制作并发展壮大。
这种坚韧和刚烈,让她在生命的最后时期,以科学家的顽强拼搏完成了生命的华彩乐章——参与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
“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做女当如林徽因,既能像贵族般享受风花雪月、浪漫优雅的情调生活,又能如行者般忍受艰辛、贫苦、疾病的磨砺,追求一生不变的信仰。
做女当如林徽因 ——读《信仰坐在我们中间多少时候了》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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