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02·孟子解诗

作者: 蕉下客deer | 来源:发表于2022-03-22 22:23 被阅读0次

3月22日,周二,雨,6至9度

无论你再怎样矜高倨傲,以为我手写我心,大可无视读者的存在,可一旦文章被锁,或者发布暂缓超出了你的忍耐,写作兴致就大大受挫。最近简书发文极不顺利,一再遭遇锁文,非锁即需忍受漫长的审核。感觉简书不好玩了。当初也是因为新浪文章老是发不出,而转战简书。经过这些年运营,简书用户许已庞大到超出服务器的容量,于是也变得不灵光起来。

昨晚九点发的文,今早八点仍在审核中,简友“何有于”告诉我一个快速过审的方法,先将文章删除,再从回收车中恢复,一次不成,再删除、还复一次,文章就发出了。试了试,果然几分钟内通过。再看卢老师昨天发的文章,仍在审核中,证明方法有效。可我又担心使用此方法的人多了之后,机器又会卡顿。也许该搬新家了。

房子也是如此。住十年左右,物件就开始坏。我的房子(已过户他人),今年已是第九个年头。前两天电热水器坏了,抽水马桶的双键一侧失灵,露台的地砖接缝开裂……是到了离开的时候。究竟是历经磨合,携手慢慢变老,是最美的爱情?还是在年华最美、感情最炽热时截断,封存起爱情鲜美的模样?幸许两者都是好的。这世上有的人适合花前月下,有的人适合细水长流。有的房子适合绽放青春,有的房子适合安顿一生。总之,浓烈、璀璨,皆只一瞬。这如梦似幻的美屋啊,我衰颓的躯体,已无力持续它的美丽,更无法面对它的凋零,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我将搬回老屋,没钱再为自己建造一所新居。只能搬回老屋,忍受它的昏暗、陈旧。对新的追逐岂有止境,当我转向起点时,正与我肉体、心境的变化保持同频的步伐。

      所以,当简书也陷入运转艰难的困局,我考虑过到知乎、头条等最新最热的平台建造新窟。可转念一想,还是将新浪的老屋打扫一番,重新开张。现在新浪的用户少了,发文又顺畅了。而且那些时刻惦记窥视我隐私的身边人,也许早已忘记它的存在,暂时双边同时运营吧。


读孟子《告子下》和《尽心上》。

《告子下》篇中有一段孟子的诗论:

公孙丑问曰:“高子曰:《小弁》,小人之诗也。”

孟子曰:“何以言之?”

曰:“怨。”

曰:“固哉,高叟之为《诗》也。有人于此,越人关弓而射之,则已谈笑而道之,无他,疏之也;其兄关弓而射之,则己垂涕泣而道之,无他,戚之也。《小弁》之怨,亲亲也。亲亲,仁也。固矣夫!高叟之为《诗》也。

曰:“《凯风》何以不怨?”

曰:“《凯风》,亲之过小者也;《小弁》,亲之过大者也。亲之过大而不怨,是愈疏也;亲之过小而怨,是不可矶也。愈疏不孝也,不可矶亦不孝也。孔子曰:‘舜其至孝矣,五十而慕。’”

  《诗经·小雅·小弁》,是一首怨亲之诗,毛诗序曰:“《小弁》,刺幽王也。大子之傅作焉。”这首诗是周幽王的太子宜臼写的,抒发对父亲的哀怨与不满。周幽王娶申侯之女为后,生大子宜臼,这是政治联姻,幽王并不喜欢申后。后娶褒姒,就是烽火戏诸侯的红颜祸水——褒姒,生了公子伯服。幽王爱褒姒,便废了申后,放逐宜臼,改立褒姒为后,伯服为太子。申侯大为愤怒,就联合缯国、西夷犬戎发兵攻打幽王,在骊山下杀死幽王,西周灭亡。史上烽火戏诸侯的故事,是后人编造的。据历史记载,烽火作为边防军事通讯是秦朝才有。真正导致幽王亡国的原因,是废嫡立庶。

《小弁》是宜臼遭父亲放逐,抒发满腹哀怨的诗。通篇都是委屈、忧伤、愁苦。满天下的人都过着美好生活,独我一人心里苦不堪言,也不知触犯了哪个天条,要遭受亲生父亲嫌恶与遗弃。兔子关在笼子里,都有人同情把门打开。尸体横在大路上,都有人不忍将之掩埋。可我的父亲却这般狠心、残忍,我真的无处申冤,终日以泪洗面。

有个姓高的老头评价《小弁》是小人之诗。古人崇尚孝道,父母再有不是,子女也应“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怎可四处说唱,申诉父亲的不是。所以宜臼,非君子也。这是以道德准则为评判标准。

孟子却不这么认为。他说,有一个人,越国人拿箭射他,他与人笑着说此事。若是他亲哥哥射他,他就会哭着向人诉道。为何?因为越国人与他的关系疏远,而亲哥哥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所以,《小弁》之怨,是亲近亲人。亲近亲人是仁,怎么能说是小人之诗呢?

学生又继续举《诗经·邙风·凯风》论之。《凯风》是首孝子颂母自责之诗,写母亲辛苦将七个儿子拉扯大,他们七人却不成材,不能安慰娘心。孟子认为这首诗亲人过错小,《小弁》亲人的过错大。过错大却不怨,这是感情疏远。过错小却嫌怨,这是不应有的激怒。感情疏远是不孝,不应该的激怒也是不孝。《小弁》之怨,是对父母的恋慕。天下最孝的人应该是舜。舜五十岁还慕恋父母。所以《小弁》是至孝之诗。

孟子解诗非从道德上做文章,而只以真情为大。孟子曾说:“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志,以意逆志。”“以意逆志”,要用自己的心设身处地地去推求诗意。

下午小区站岗,读了半本王汎森著《执拗的低音》,他说希望做历史研究能做到陈寅恪所说的“立说与古人处同一境界”。我们做历史研究,是逆时间之流从已知的结果去分析过去的事,就会以现代人的观念习俗强加于古人,或者是顺着自己搭好的框架去组织材料。看不到旁边大量的空气,只看到自己想要的实质。而且常常会用一种后见之明,将历史人物塑造成全知全能的完美理性者。其实任何时代任何人,都是在不确定、不完美理性的情况下,一步步向未知探索的。我们总是在信息很不足、有限的选项、很仓促的时间、很模糊的情况下,凭一点经验、一点直觉与理性作下决定,而且往往夹杂着浓厚的情绪和偏见。人的情绪和偏见有如手电筒,只照亮黑暗的某一部分,忽略黑暗的其他部分,从而提高决策的效率。当然它的负作用也是明显的。但人生就是一个不断的试错过程,如同赌博,七分靠运气。当我们将古人视为与自己一样无助,充满感性,就能走进他们的内心。这就是“以意逆志”吧。

《尽心上》篇有记:

孟子曰:“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是求有益于得也,求在我者也;求之有道,得之有命 ,是求无益于得也,求在外者也。”

在孟子看来人之求索有内外之分。凭个人努力就能得到,放弃就失去,这种求索有益于得到,是求索我自身固有的东西。求索虽有途径,获得却凭天命,这种求索无益于获得,是求索我自身以外的东西。

人年轻的时候,不断地想得到外界的认可,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可到头来发现名誉、身份、地位、财富这些自身之外的东西,外界能赐给你,也能从你身上剥夺。它们始终是附着于皮肤上的光环。到了中老年后,会渐渐挣脱外物的役使,而追求自我所能成就的目标。不再扩大交际圈,只与知心者交往。关注身心修养,读书、作画、健身、美食,逼迫自己循序渐进、持之以恒。每一分努力都会化作身心的成长,每一分懈怠,又能明显感受到身心的退化。身处红尘中,犹如乌云蔽日,需时时用手工驱散乌云,手一停,云又遮上了……


到新浪博客发文,发现根本发布不了,一直系统繁忙,连草稿箱都无法保存。看来我得另择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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