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的反叛
讲了戏剧，当然要讲小说了，因为这是明清两代的两大文学主干。
中国的四大名著：
中国四部古典小说产生的时间顺序是《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文化的等级序列也这样排列，一阶阶由低到高。
《三国演义》第一次以长篇故事和鲜明人物强烈地普及了最正宗的中国观念，即大奸大义大智，大奸是曹操，大义是关羽，大智是诸葛亮。这种普及社会影响巨大。
《水浒》与正宗观念反着来了，流寇被看作了英雄，认为他们是在替天行道，这就颠覆了天理和道统。英雄人物武松，鲁智深，李逵，林冲写得很生动，宋江则是一个在江湖道德和正统道德之间的徘徊者。
《西游记》出现了一个寓言式的象征结构，这在小说中很是难得。鲁迅说它实出于游戏，但并不然，这里面的几个象征是：第一象征是自由本性纵横天地必受禁锢，第二象征是81难大同小异，终能战胜，第三象征是师徒四人黄金搭配，处处可见。
《红楼梦》通过写实和象征探寻了人性美的存在状态和幻灭过程。在小说艺术上，红楼梦以极为恢弘的大结构写出了500多个人物，其中宝黛，王熙凤，晴雯可谓千古绝笔，这么多人物又分别印证了大结构的大走向，那就是大幻灭。
在清代康雍乾盛世中，曹家在康熙初年发达，雍正初年被查，乾隆初年破落。曹雪芹过了13年的贵族生活后，辛苦流离，38岁开始写这本书， 48岁就去世了。
高鹗续书当然比不上曹雪芹，但他保持了全书的悲剧走向，写出了黛玉之死和宝玉婚礼的重叠情节，难能可贵。
其他的明星小说《金瓶梅》很重要，三国演义中的历史人物，水浒传中的英雄好汉，西游记中的神仙鬼怪都不见了，只写日常市民，这些人也没有像样的故事，因此情节淡化。这样的作品当然不会来自说唱艺术，是一部有文人独立创作的小说，它表现了爆发商人如何让传统社会结构崩塌，崩塌时看不到一个好人。
金瓶梅中有很多露骨的色情描写，文学天地很大，色情描写应该容忍。不怕露骨，只怕粗鄙。金瓶梅在这方面粗鄙了，甚至肮脏了，跌破了美学的最后底线，因此很难为它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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