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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凤墨染
【第十一章】昏迷
琴音一停,最后一人踏入阵中,树叶自唇畔滑落,弦歌负手而立,指尖有些颤抖。
清风徐来,发丝、衣袂随风飘扬,唇角那一抹血红,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妖冶。
弦歌侧眸,朝远处一瞥,复回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钰王仍旧淡然自若的举箸吃着,面前的食物吃掉一盘,又会出现新的一盘,仿佛永远也吃不完。
弦歌见状,快速朝阵眼掠去,素手一扬,一把银针飞射而出,针尖泛着丝丝绿光,不停变换着脚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假山,眼神愈发凌厉。
一阵劲风袭来,弦歌微微侧身,发带倏地断开,一缕青丝飘然而下,墨发飞扬,清丽脱俗中带着一丝邪魅妖冶,矛盾却又异常和谐。
手臂上鲜血坠落地面,空气中飘散着丝丝腥甜之气,倏地,一阵水汽升腾而起,眼前一片朦胧。
弦歌唇角一勾,朝钰王方向厉声一呵,“酒。”
钰王会意,抓起将桌上酒壶一抛。
弦歌脚下动作愈来愈快,眉眼一挑,“给我破。”
假山倏地炸开,扬起阵阵烟尘。
空中酒壶蓦地碎裂,一阵清脆的声响传来,酒水飘飘洒洒落下,四处飞溅,眨眼间,一片小湖泊呈现眼前。
“咚。”几声重物落水声响起,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一阵刺骨寒意袭来,湖中几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方回过神来,眼神还有些飘忽。
一阵清淡的嗓音传来,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威严,“还不上来。”
几人应声上岸,齐刷刷的跪在弦歌面前,低垂着头,沉声道,“属下等心志不坚,受琴音蛊惑,向同伴举刀,犯了暗阁规矩,求公子责罚。”
弦歌静静地站在原地,不语,脸上神色不明。
洛湛和凌白站在一旁,有些窘迫。
暗二微微抬头,瞥见弦歌手臂上的伤痕,眼底一黑,缓缓开口,语带坚决,“暗二无状,冒犯公子,愿自断一臂,以赎其罪。”
语毕,举起弯刀,朝自己臂膀砍去。
“叮。”银针击上弯刀,刀锋斜斜落下,在暗二手臂上划下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自己去刑堂领罚。”弦歌说着,轻咳了两声,一大口鲜血顺着嘴流下,滴在雪白的长衫上,红的妖艳。
启唇,正欲说什么,一个踉跄,身子一歪,朝一旁倒去。
紫澜见状,心口一紧,眼疾手快的将他扶住,一脸担忧的唤道,“公子。”
银月轻功不及紫澜,落后一步,奔到弦歌跟前,执起他的手腕,脸色莫名。
众人也顾不得什么,纷纷抬头,死死的盯着银月,见她脸色愈发难看,有些焦急,却不敢出声打扰。
“公子气息紊乱,五脏皆伤,加之劳累过度,气血两亏,引发旧疾,非国师不能救。”
紫澜一听,面上一急,“现在夜影大人不知所踪,我们谁也上不了无妄山,谈何救治公子。况且,以公子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等不到国师下山。”
现场一阵岑寂,众人面上阴云密布。
洛湛和凌白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虽不知公子弦歌因何带上他们,但作为幕王府的贵客,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出事的,可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抹青色身影蓦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启唇轻道,“这是宁心丹,可保公子弦歌十日无恙,权当是答谢他今日的相助之恩。”
抬手将药瓶放到银月手中,面上波澜不惊,嗓音清淡,“至于要不要服用,如何服用,端看你们自己。”
语毕,举步离开,姿态悠闲沉静,淡定从容。
看着掌心小小的药瓶,银月有些失神。
烈日灼灼,地面滚烫,小银月光着脚丫子踩在石子路上,身上衣衫凌乱,伤痕累累,面容憔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嘴角还有丝丝鲜血溢出,脚步虚浮,倏地一下倒在路边,挣扎半晌,无果,躺在地上,气息微弱,眼底带着一丝绝望。
蓦然间,她仿佛看见一个仙童向她走来,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喂她喝水,还温柔的帮她上了药。临走前,送了她一堆食物,还递给她一个小瓷瓶,说里面装的是可以救命之物,让她妥善保管。
后来,这小瓷瓶里的药丸,果真救了她一命,不然她是如何也撑不到国师的人找到她。
银月至今还保留着那个小瓷瓶,也心心念念这当初那个救命恩人。
八年了,居然让她发现了一模一样的小瓷瓶,他难道就是当年那个小仙童吗?
银月看向钰王离开的方向,眼神有些复杂。片刻,敛眸,从瓶里倒出药丸,欲喂弦歌服下。
紫澜凌厉出手,一把抓住银月手腕,面色不善,“什么药都敢往公子身上试,若他人有心要害公子又当如何?”
银月眉头一蹙,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出了任何事情皆由我一力承担。”
吞下药丸,弦歌一口污血吐了出来,眼皮一搭,昏了过去。
银月心里一紧,当即抓起弦歌的手腕,感受着他渐渐沉稳的脉搏,心里一松,“公子暂时无碍,无论用什么方法,十日之内,一定要找到国师。”
暗二抓起地上的弯刀,站起身,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弦歌,眼底一片幽深,沉声道,“我去。”
语毕,转身离开,一袭黑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背影冷硬,坚决。
现场气氛有些压抑,洛湛上前,温声提议道,“先回王府吧,公子弦歌也需要休息。”
闻言,众人回过神来,紫澜和银月扶着弦歌上了马车。
“继续追查夜影的下落。”银月一改往日的邪魅,嗓音清冷,“试着联系夜卫,看看能否找到国师。”
“是。”
马车内,紫澜盯着银月,眼底带着疑惑,“现在看来,明显有人在暗卫中安插人手,在不知他们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就贸然派他们去追查国师和夜影大人的下落,是不是有些草率。”
银月斜靠在车壁上,把玩着手指,姿态慵懒,邪魅,黛眉轻挑,眼底泛着丝丝魅惑人心的色彩,有些漫不经心,“若是这么容易就能被人混进来,那暗影也该回炉重造了。”
紫澜眼神一亮,恍然大悟,“你是说……”
幕王府,子轩诊完脉,将弦歌的手轻轻放入被中,幕王见状,急忙问道,“如何?”
子轩微微一摇头,向幕王示意。
不待幕王回应,银月便淡淡开口,“不必有所顾及,就在此说吧。”
子轩侧眸,以眼神询问幕王,见他点头,缓缓开口,“在下才疏学浅,诊断不出公子弦歌身患何症,但依脉相看来,只怕……”说着,抬眸,环视四周,有些犹疑,继而开口,语带惋惜,“时日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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