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先生说,明天过祀节。说完这话,只见他自己去打开壁柜箱,准备给老祖宗折锡箔。发现上次剩余下来的锡箔少了点,又说,还是先去买点回来一起折。
因为自己不会折锡箔,过去是老太太负责折,现在轮到老公。遇到恒宝妈在家时,这种事她也会主动帮忙。此刻,听先生说要先去买锡箔,我主动说,你折,我去菜市场买菜,顺便把锡箔也买回来。站在一旁的恒宝一听我要出门,自己跑去穿好水鞋,嚷着非要和我同去。
看着窗外刚停下雨的天空,灰茫茫一片。我给先生使了个眼色,假装说不去市场了,转身上楼……哄过了恒宝,我很快开着摩托车悄悄出了门。
菜市场转了两圈,买好所有需要的东西,包括明天过祀节的菜。正欲离开,看见离大门最近的那摊位上有新鲜的香椿,煞是诱人。一问摊主,要价二十五元一斤。这价格,着实让我唏嘘,最后买了四株,六两。
从菜市回来,与先生提起香椿,他不屑一顾。这个有什么好吃的?这才想起,与先生生活在江南的这些年,好像没有弄来吃过,也或许,吃过一两次,反正忘了。
在老家,“香椿”叫“春巅”,这是家乡方言。后来才知道,“春巅”的大名是“香椿”。
小时候家里穷,每到春天,我们都盼望着吃上一道菜,春巅炒蛋,也就是香椿炒蛋。
父亲在菜园子里种有几株香椿树,每年春天一来,我们兄弟姐妹都有说不出的期望。但那盼头并非我们才有,父亲对它同样充满期待。父亲平时爱喝点小酒,这香椿炒蛋固然也是他最喜欢的下酒菜。所以,每次端上桌的香椿炒蛋,并不是能让我们吃个够的。
有了余念,这香椿炒蛋的乡愁也就日渐浓郁起来。
晚饭桌上,我学着母亲的做法香椿炒蛋,但终归没有吃出小时候的味道。往事如烟,兴许它们是离开我的舌尖太久太远的缘故。在我的意念里,父母亲都是美食高手,他们做的家乡菜,我是吃不厌的。离开家乡后的前些年,我常在梦里寻找那味道。父亲至今八十三岁,每天清晨自己的那一份早餐他都习惯了自己动手做,吃的津津有味。
今天恒宝是第一次吃香椿炒蛋,他问,外婆,这是什么蔬菜?
记忆里,有一种树与椿树长得极象。那是红漆树,这是小伙伴中经常有人辩认错的。小时候,我们常常上山去打猪草,容易把这两种树认错。对皮肤过敏的人来说,触摸到漆树后全身会痒,起红疹。
那时候,每每在春天上山前,我的母亲总是要先叮嘱我们:千万不要去踫漆树。要吃春巅,家里有。
2020/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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