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旦第二天,陈敏一早被闹钟吵醒。那日周一,工作日的闹钟没提前调整。她掀开被子一侧,起来穿拖鞋和外衣。床上的男人问她干嘛。她不想说话,隔了几秒,回了句“上厕所”。
冬天真冷。门窗都关着,屋子还是冷。从卫生间出来,她想马上冲到床上去取暖,但又感觉嗓子干,便到了一小杯水喝。昨天夜里临睡时,实在咳得厉害,
新冠病毒感染都已经三周,症状还是频繁出现。主要是咽干痒,心跳时而很快,觉得心慌憋气,呼吸不畅。她去医院挂急诊科,测了心率,几次都是100以上,诊断为心悸。据报道说这是常见的康复期症状。真他妈难受。只能忍着,像个老年人一样深居简出,减少行走。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尽管跨年之际人人都期望着来年的健康和正常生活,但大流行似乎并不会轻易过去。网络上充斥着二次或反复感染的讨论,新的变异病毒又在日本和美国蔓延。谁都不能否认下一个艰难时刻可能会在某一时刻袭来。这类危机的不确定性,极大地增加了普通人的精神困扰和身体折磨,它们拆解着工作日程、情感关系和人生规划。每一天都彷佛在世界末日的边缘试探。
年轻人抓紧感受生活的热度,不惜在雨中撑伞跨年,人群聚集也无畏前行,此番行为成为了宣传文中的“烟火气”,也被人当作试验品一般的笑话进行嘲讽。当然,这其中不乏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免疫力好的身体。
想到这些,陈敏返回被窝也睡不着了。她侧身去抚摸男友的身体,示意对方将其紧紧抱住。男人睡得正酣,拥抱索然无味。短暂的持续一会儿,陈敏就主动松开了。没多久,男人说去买早餐。陈敏此刻并不想吃东西,她想要身体的温暖,而不仅仅是胃。“不想吃。”她说。
男人问她想吃什么,她最开始说想吃面,等他准备起身下面时,她又说不想吃早餐。
男人很疑惑。继续问她想吃什么。她只说不想吃早餐。她期待他问为什么不吃或者问怎么了,然后将自己的需求顺势脱出。但男人只是呆着立在床边。她很失望。只觉得旁边的男人无聊愚蠢又无知。她不想看见他,问他什么时候走。在争吵纠缠中,双方都怒气冲冲。最后,男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在临走都时候,他进屋道歉,想要和好留下。陈敏只觉得心烦,她躲在被子里刷短视频,看到一个画面不由得笑出了声,男人听到转身走了。
陈敏叫了外卖,吃早餐的时候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段异地恋。尤其是,这两天相处,她屡次情绪波动,易怒指责。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感到平静。经过一年的独处,她已经适应了恢复单身的生活,进入同居或婚姻,只让她感到恐慌。何况,这世界,这时代,她如何能过安稳日子,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恋爱和婚姻,从来都不是只有美好时光。有温暖陪伴,也就有厌倦疲惫。如果不是形式束缚,人的内心动态往复,不一定能保持平衡。至于哪一个想法更甚一筹,无非是看各自的耐受力。显然,无论是无聊的脑袋还是无聊的日常生活,陈敏都没有准备好接受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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