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沥

秋雨淅沥

秋雨缠绵，天气转凉。湖南的天气很不够意思，不是风雨交加，就是酷暑难耐。时常让人陷入"冰火两重天"的境地，没有一副好身板儿，还真适应不了。

本学期，我一周只上六节课，比起先前的每周十四节，好像也清闲不到哪里去。时间似乎更紧张了。先生说我正事不干，全干一些没用的事。他说的无用之事，是朗诵、唱歌、跳舞、当赛事评委等。在他看来，跟上课不相干的，都属无用。他哪里知道，正是这些"无用"之事，释放了我的心理，丰富了我的课堂，饱满了我的人生。

有一次，他竟然对我说:"你以后别管我打牌了，我喜欢打牌跟你喜欢朗诵一样，都是兴趣爱好，没有高雅低俗之分，只是个人喜好不同。"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分明歪理邪说嘛！天壤之别好不好？！也许他真这么想吧。所以，"自古多情伤离别..."的下句接不上来的时候，他一脸淡定，毫无愧色。

雅俗的界限在哪里？我不想去探究。我只是惊讶于如此迥异的两个人，竟然能够安然相处这么多年，几乎毫无违和感。有一句话说得好，因了解而分开，因误解而结合。要是当初我知道他是如此不解风情之人，我万万不会嫁给他的。这人脸皮比老树皮还厚，时常当着已经成年女儿的面，吹嘘彼时追求我的"英雄"事迹 :" 你妈当时有5个男朋友同时追，最终被我一片痴心诚心打动，独占花魁！"夹得死蚊子的皱纹布满脸，透着毫不掩饰的得意神色，还不时用"色眼"瞟我几眼，瞅他那厚颜无耻的样儿，我恨不得扇他几耳光，踹他两脚。

如果当初我跟一个文艺男结婚，会是怎样一番景致？伤春悲秋、风花雪月、吟诗作画、缠绵悱恻...日子肯定浪漫得一塌糊涂。

感情的事，从来矛盾。文艺男，大概就是那个让你怦然心动、愿意深情凝视的人，是心口朱砂痣，是窗前明月光；理工男，是那个久处不厌的人，是搭档，是战友，是另外一只手；一路相伴，安安稳稳，你能放心地把后背交给他。

爱情浪漫、婚姻现实。这个命题林徽因早就极为恰当地阐释了。且有理有据，掷地有声。她没有选择一首颠簸的诗，而是选择了一栋稳固的建筑。

作为深潜婚姻漩涡的"过来人"，我不只一次对女儿说，以后结婚千万不要找文艺男。说这话的时候，我言辞恳切，忧心忡忡。女儿不以为然地白我一眼 : "为毛？"他们多情、挑剔、霸道、自我，仗着几分无用的才情，盛气凌人，还成天被要死不活的情绪缠绕，让人不得安生。不如找个理工男，省心。不用看他脸色，不必费心讨好。其实我在说自己。对女儿的谆谆告诫，表明了我的立场，同时也是对自我的否定。

过日子，要有烟火气息。天马行空、我行我素，不管用的。吟诗作画、缠绵悱恻，当不得饭吃。所谓"仙气"，一定要经过痛苦的蜕变、蚀骨的修炼，残酷的淬炼 ; 凡胎肉身，不是人人都可以活在云端，得道成仙。

嘚瑟，还是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