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狗·女人

作者: 王者飞鸿 | 来源:发表于2018-04-27 06:57 被阅读163次

    题记:《狗·女人》小说,女主姓缑gou。善恶对比强烈,恶女人人性贪婪、歹毒,是个狗东西!大黄虽是条狗,但却忠诚、忠义,可歌可泣,比人还强。好人虽然最终没好报,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弃善从恶!善良永远不能与好报划等号,因为他们没有因果关系!上天对善良者的奖赏就是让你成为一个善良的人!与结果无关。

    大黄

                        壹

    退休后的老臧,有两个东西让他引以为豪,一个是狗,一个是女人。

    老臧肾好,六十多岁了,头发浓黑,发质太硬,留不得长发,常常理个小平头。

    “头等大事”理发店的缑(音:gou,姓氏)娟,是个离了婚的半老徐娘,风时,浪骚,中老年男性的偶像和调侃对像。“头等大事”店里时常热闹非凡,谈论的倒不是什么头等大事,多是微黄的段子。比如,一聊到抗旱浇地,就会扯到打井,就扯到“打井”运动员,等等。智商低的还真搞不懂段子黄到哪儿了。有个小媳妇烫个发,等的时间长,一脸蒙圈地问打什么井呀,引得听懂了的段子客憋不住哧哧发笑。有的笑得跑到门外,哈哈哈,眼泪都笑出来了。没理发的等着,理过发的也不走,热闹。

    小平头理得勤,十天就要理一次,不然,炸篷得难看。老臧是个机关退休人员,讲究,更是理得照时。嘦老臧一去,缑娟更加神采飞扬,故作稳住,却依然慌乱,脸色红红的,急急地给老臧倒水让座。羡慕得别人真起哄。

    老臧丧偶后,倍感孤独,不顾儿女的劝阻,回了老家古桥镇安度晚年。认识缑娟,是在老臧初回古桥镇时安排的酒局上。

    老臧请的是村里的村长、会计等光棍人物和发小,起初没有请缑娟,他也不认识她。大家伙儿说,缑娟不来气氛不活跃,老臧听了他们的介绍后说,那就给她打电话让她来吧。缑娟店里关门晚,来时大家已经开始了。

    缑娟进门,大家热烈欢迎,积极让坐,她笑盈盈边脱粉红大衣边说:“恁先怼着,我脱了衣裳后一人给恁怼一下。”

    大家轰地笑起来,前俯后仰后地。缑娟意怔过来。大大咧咧地说:“怼酒哩,不是怼我哩,想得美!”

    入座后,缑娟给大家碰酒,到老臧这儿,老臧因感冒输液不能喝,缑娟拿起桌子上的“蒙牛”说:“初次见面,不碰杯不得劲儿,这样吧,咱俩碰碰奶吧!”

    众人当场笑喷。有人打趣地扇风点火对缑娟说:“碰碰奶得搂起衣裳,让俺也见识见识奶大不大!”

    正在推让的老臧意怔过来,哈哈哈,笑得岔了气。老臧算是领教了,还有如此泼辣风趣的女人。

    老人再婚,已不再像以前会被人们说三道四,政府提倡,民间拥护,成为常事。依老臧的条件,在城里不难找,在乡下更容易。

    当一些人还没来得及抱“大鲤鱼”,老臧已经和小他二十岁的缑娟生活在了一起。据说是缑娟自己“送货还门”推销自扛的。

    那天晚上,老臧边看电视,边洗脚,大黄伏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老臧,随时准备为他叨拖鞋。突然,大黄机警地蹿起,狂叫着向门外冲去。大门响起了拍门声,大黄叫得更厉害了。

    “谁?”老臧高声喊道。

    “我,娟呀!”

    老臧听出来是缑娟的回答,纳闷地想,她来做什?既然在门外,那就让她进来吧。老臧喝住了大黄,打开了大门。

    没等老臧问话,只见她磨开老臧还放在大门上的手,转身上死门插,匆忙进到里屋,唰唰唰地把衣裳一脱,拱到老臧的被窝里。“我认定你老臧了,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老臧怔怔地呆在了那儿。缑娟摁灭灯,起身把老臧拉到床上。丧偶多年宝刀不老的老臧,哪经得起这猛烈火炮的攻势?柳下惠的坐怀不乱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大黄一边嗯儿嗯儿地疑叫,随后,随着床吱吱地响起,它伏在了地下。

    就这样,缑娟死缠烂打,老臧撵都撵不走,最后,老臧苦笑着说,那就先套磨套磨试试吧。缑娟蹭地坐起,说,好!如伺候你里不好,不合你意,我走!俩人还没办结婚证,先试婚,老年人中也流行。流行的原因多半是受子女的羁绊。

    在老臧这儿倒不是子女的问题,儿子在美国,女儿在北京,对老臧再婚举双手赞成,而是老臧有意为之。晚年幸福生活马虎不得,虽然缑娟开朗大方,但在机关混到退休的老臧可以说阅人无数,小他二十多岁、有两个儿子的缑娟虽然口口声声说只爱老臧这个人,不是为了老臧的物质条件和钱,但,老臧还是不放心,从缑娟扑朔迷离的丹凤眼里,老臧看到了不稳定。考验考验再说领证,不是流行试婚吗?先试试。

    缑娟对老臧那可是真好!这让老臧很自豪。旺胜憋躁的肾气也找到了泻火口,得劲儿;老臧似乎觉着自己又回到了年少时光,幸福。

    还让老臧引以为豪的就是与缑娟生活在一起前就养的柴狗大黄。大黄毛色纯黄,灵动,通人性,

    大黄是老臧收留的流浪柴狗,当时还是个小狗崽,它混身脏兮兮的,老臧见到后,觉着它怪可怜的,动了恻隐之心,就收留了它。

    大黄很通人性,知恩图报,给老臧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大黄给老臧叼鞋,每天早上和傍晚,老臧都要带着它外出散步,风雨无阻。每次散步回到家里,老臧刚坐下,大黄就已经将拖鞋叼过来,放在老臧脚前。

    大黄帮老臧拎菜,每天早上,大黄都跟着老臧到古镇西头的菜市场买菜。每次都是大黄用嘴叼着袋子跑回家。路人都以惊奇的眼神看着它,而大黄则毫不理会众人的眼光,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跟随左右。

                        貳

    缑娟两个儿子,皆初中肄业。上行下效,前夫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缑娟好吃懒做,得过且过,日子过得东倒西歪。最终两个离婚,缑娟有理发的手艺,也不正干,挣两钱够花了,就歇,或者跟着街上的光棍们陪吃陪喝,逍遥快活。近些年,年长色哀,才算比较正干,但逮着机会,即及时行乐。本性使然。

    两个儿子如尨龙般,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用在他们身上很合适,有些俗语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和老臧生活在一起,缑娟忍着改变了不少,老臧和缑娟两个人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但,让缑娟一直想埋怨却不得不强忍着的是老臧太抠门,一个月七千多元有退休金,除去正常的开支外,缑娟别想匡花一个子儿。而每年这个时候,老臧都要去城里向外汇一笔款,一汇就是几万元!

    难道老臧外地还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亲人?不会呀,儿子和女儿都收入很高,时常还给老臧往家汇钱呀,别的也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亲人啊,这让缑娟百思不得其解。

    老臧有晨跑的习惯,几十年了,回老家生活依然如此,有大黄陪着,晨跑锻炼有了个伴儿,更得劲儿。缑娟爱睡懒觉,她从不去。

    深秋初冬的一个早晨,老臧天刚亮就带上大黄出去了,晨跑。大黄兴奋得上蹿下跳,像个出征的前锋,精神抖擞。

    深秋季节,满地落叶,早上的秋风冷嗖嗖的。此时,正值深秋初冬,季节变换,冷暖交替,是老年人最容易突发老年病的时节。刚出镇没多远儿,老臧突然感觉身体不大对劲儿,手脚有点异样,不听使唤,没等他停下调整,就“扑通”一下摔倒了。

    老臧意识尚且清醒,他知道,这是突发脑梗的症状,他要喊跑到前面有大黄,舌头也有点不灵光。好在大黄机警,听到老臧摔倒,飞速跑到他身边,“呕呕”焦急地转了两圈,飞也似地向家跑去。

    大黄冲到家里,跳到床上,用嘴拽起缑娟的裤子,又“噢噢”地焦急叫着,缑娟睡意正浓,气得骂着把大黄向床下赶。但大黄见缑娟起身,急忙把她的鞋子叼起,示意她穿鞋。这让缑娟好生奇怪,平时大黄只给老臧叼鞋子,她怎样命令它都无济于事,今天是怎么了?她急忙穿衣起床,大黄“呕呕”地叫着拽着她让她赶快出门,然后头前带路向镇外跑去。

    大黄算是救了老臧一条命,镇上诊所医生及时赶到,做了简单急救,随后,许都城中心医院救护车风驰电掣般赶到,老臧在医院住了下来。

    好在救助及时,而且病情不是太严重,抽血、化验、磁共振、CT等等,整套检查下来后,接着按专家方案治疗。老臧算是在医院安顿了下来。

    住院近一个月了,此时,已经是冬天。窗外飘着纷纷扬扬的大雪。病房里,暖气管道“嗞嗞”地响着,房间很是暖和。老臧正在康复锻炼时期,拉手、举肩、转身、活动等等,医护人员交待他,按预约排号到病房楼同楼的康复室来,不要私自离开医院,随叫随到,可以自己在病房反复练习……

    一看到窗外飞雪,天寒地冻的,老臧眼前就会浮现出贫困山区的那些孤儿寡母们,他们在这严冬里正企盼着他的消息呀。

    老臧几十年前的一次贫困山区扶贫经历,让他的内心感到很是不安甚至有些愧疚:那是一个全村最穷的贫困人家,丈夫采草药不小心从山上掉入深渊而亡,母亲带着三个女儿艰难地生活,大女儿和母亲共穿一条裤子,看着他这个城里来的工作人员,没衣服穿的两个小女儿怯怯地藏屋内不敢露头。中午老臧午休醒来,发现自己的皮鞋不见了,原来是两个从未见过皮鞋的小女儿一人一只在院子里穿着欢快、开心地玩儿。

    看到这些的母亲拉起女儿打了起来,女儿们哇哇大哭,老臧已是泪流满面,他赤脚跑上前去,劝住孩子母亲,当即花了一天的时间,折回县城,为孩子们买了好几身新衣服和鞋子。

    那次驻村给他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孩子们的纯洁而又无助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他想,自己作为一名享受国家很好待遇的干部,感觉应当担负一些力所能及的责任来,哪怕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也比不去作为要强得多!

    这场大雪更是让老臧急头怪脑、他心事重重地吵着非要上街,说是月底前必须要去邮局办一件大事,无奈医生不让出医院,缑娟也极力反对。

    “有啥事我去给你办!”缑娟生气地说:“还怕我给你办砸了?”

    老臧活动活动还多少有点麻麻的胳膊,无奈地叹口气,他沉思很久,终于很严肃、郑重地对缑娟说:“好吧,不过,你一定要严守秘密,不能对任何人说出去。”

    听完老臧的交待后,缑娟默默地一言不发,只好照办:她替老臧以“小兰草”的名义给《河南日报》社汇去了这今年的三万元捐款,而之前老臧已经通过《河南日报》社向社会贫穷群体捐款十几年了!

    “这三万元不多,捐给那些急需帮助的孤儿寡母……。以我个人能力,每年捐献3万元‘星雨心愿’善款,以报答国家社会的培养之恩,报答农民‘粒粒皆辛苦’的养育之情……”汇款留言按老臧要求是这样写的。

    从邮局出来,缑娟的心情很复杂,既有对老臧拿钱财外扔的可惜和对自己抠门的报怨,又有为自己不能掌握财政大权的窝火;既可怜可叹自己的命不好,又有遇到了老臧这个大财主庆幸,也多少有对老臧复杂的敬意。

    一阵沉思后,缑娟笑了,她有了自己的主意。

    近一个月的治疗,老臧康复了,而且没留下一点后遗症。出院时,医生一边开药一边交待:……少盐多醋,少荤多素,注意合理锻炼,不做剧烈运动。起床要分三步:慢抬头,再半坐,转身下床,小心站起……

    老臧一一记下,但他心里更惦记着大黄,催促缑娟快去叫车。忙完后,缑娟傍着老臧,悠悠地上了轿的,回了。

                        叁

    自从老臧被救护车拉走后,大黄每天都在古桥镇的北门桥头处盼望着老臧回来。远远地,老臧就看来了大黄,他急忙让司机停车,车还没停稳他便开门下车出去,司机一阵埋怨。

    老臧和大黄

    他还没开口叫大黄,大黄便兴奋得一蹦一蹿地跑到老臧跟着,又是匍匐在他跟前舔他的脚,又是躺在地上打滚的,嘴里“叽叽”地哼着,亲密得不知如何是好。老臧蹲下身,紧紧地把大黄抱在怀里,像抱自己的孩子一般。

    回家后的第三天,缑娟的逼宫工作开始了。

    “老臧,咱俩也生活一块儿近一年了,我缑娟待你咋样你心里清楚。儿子和女儿是你的亲人,可儿子在美国,女儿在北京,远在天边。就说这次住院吧,儿子回不来,寄过来十五万元,女儿去德国开会也不能在身边伺候你,她虽说也寄来八万元钱,可钱能伺候你?还是咱这半路夫妻,知冷知热,端茶倒水,刮屎擦尿的,你约莫着我中,这两天咱就去民政局把结婚证领了,不中,我是要走人哩,你愿找谁找谁,我决不赖在这儿!虽说我是没啥身份的人,但,我也是有身份证的人啊……”

    最后一句话,把老臧逗乐了,呵呵地笑起来。

    缑娟艮着脸嗔怪说:“我是要拐线缝衣裳——认针(真)的!”

    老臧更乐了。

    三天后,证办了。缑娟那个高兴啊,她似乎觉着拿的不是结婚证,而是几十万元的存折和自己两个儿子的房产证。

    【小说】狗·女人

    浪浪地哼起了曲剧名家王秀玲《风雪配》中的唱腔:“……大厅外喜得我心花怒放,见嫂嫂羞得俺呀满面红光,回房后我只把那门儿掩,我虔心敬意焚上香,哎呀呀,飘飘下拜感谢上苍……”。

    回到古桥镇,缑娟缠着老臧非要在镇上的饭店摆桌庆贺,二婚,不能昏,要大张旗鼓。老臧不愿意,但禁不住缑娟死缠,老臧考虑到缑娟在医院照顾自己有功,而她又好排场,就依了她。

    庆贺的人中,有老臧的发小,老支书李富强。客走人散后,发小拉住老臧的手咬着他的耳朵说:“……老伙计,你这一步走错了!”

    老臧顿时心里凉凉的,又反复追问老李,老李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喃喃地说:“既如此,小心行事吧,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老臧一连几天不高兴。

    蚕老一时,麦熟一晌。自打老臧上次害过病后,身体大不如从前。旺盛的肾气也被“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缑娟掏得差不多空了,每次晚上缑娟缠着要过性生活,老臧苦苦哀求:“你放过我吧,让我留点精气多活两年吧!”缑娟不高兴地翻身睡去,嘟囔着说:“我伺候着你你怪美,连这都伺候不了我,我偷人你可别怪我呀!”

    老臧笑笑说:“随便!”他不知道的是,缑娟可不是光给他说说就算了,那她可是来真的哩。因为就在老臧住院期间,她已经和以前的一个男同学勾搭在一起了!

    农历的三月十五日,是古桥镇老古茬庙会日,庙会连唱三天三夜大戏,庙会中也正是走亲访友的好时机,古析镇上家家频传猜枚的吆喝声,街上有喝多的人摇摇晃晃的,有主家着急地招呼着搀扶喝多的客人的,劝着回家休息的,看热闹的等等,比兴国寺前的大戏还热闹。

    老臧家没什么亲戚,所以,庙会上不招客,早早的,他要叫上大黄去兴国寺前的戏台那看戏。感受别样的庙会。

    老臧还没走出门,就被缑娟叫住:“老臧呀,先别走,我交待你后再说走。回来时割上几斤好肉,再买些菜来,不想费事的话,去饭店兜几个热菜也中”。

    老臧说:“又不招客,弄那弄啥?”

    “咦!你不着,我那两孩儿今年庙会上要见见你这个后老大哩,比客还重要哩!”

    一提她那两个儿子,老臧气不打一处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吃喝嫖赌,不招惹!缑娟说,好歹是她的身上掉下来的肉,将来还得指望他俩摔“老盆”(埋葬人时孝子要亲自放置到墓里的一种瓦盆)。老臧不高兴地答应了。

                        肆

    庙会上,缑娟的两个儿子来了,还别说,她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会说,嘴还甜,见老臧一口一个大地叫着。初次见面,老臧出于礼貌,给他们拿出来了自己的好酒,他由于身体原因,不能多喝,只是象征性地陪着搭搭唇。

    她两个儿子见是好酒,放开喝起。酒足饭罢,露出了丑态,一个劲儿地向老臧要起钱来!其中二儿子竟然给老臧跪了下来,说:“我里亲大呀,你大把大把的钱都捐了个没眼犁面,没人承你里情,好歹你也救助俺弟兄俩吧。”

    老臧很生气,说:“我救助的那些人他们多是孤儿寡母,没有挣钱的能力,你们年纪轻轻,不通过自己的劳动挣钱,光想不劳而获,不给!”

    缑娟在一边圆衬道:“……他们过了上学的年龄,又无一技之长,靠什么挣钱啊,你好歹给他们些钱,让他们去学些技术,也好让他们有了挣钱门路,自食其力,……那些不知名道姓的你都帮了,我的亲生儿子你就看着不管?那你那些善举还有啥意思!”

    “对对对!俺往你借钱是准备去山东学挖掘技术哩呀俺里亲大呀!”两个儿子转着眼珠随即附和道。

    老臧觉着缑娟说有道理,想了想问道:“那得需要多少学费?”

    见老臧有所松动,哥俩一唱一合地说,学费每个人差不多两万元,加上路费、住宿费、生活费每个人少说差不多还得五千多元,合在一起共计有五万多元。

    “五万!”老臧惊愕道:“恁想着我是开银行的吗?不中!”

    缑娟连忙打掩护说:“娘那×!生活费、住宿费自己边学习边打零工挣,恁大就给恁出四万元!”

    哥俩儿装作不满意地答应了。老臧想想,如果能帮着他们学到一技之长,走上正道,为社会做出他们自己应有的贡献,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也就答应了。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缑娟和他哥俩组团在老臧面前的谎言不断地花样翻新,每一次都理由充足,不知不觉中,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已经从老臧这里骗走了差不多近十五万元。

    一直蒙在鼓里的老臧,穿着哥俩“挣钱”给他买的衣服在街上很自豪,感觉自己做了一件有意义的好事,既对住了缑娟,也帮助了她儿子,不错!

    看透不说透的人们只摇头,从大家伙儿异样的眼神里,老臧似乎读懂了什么。一天,他去找老伙计李富强详问情况。

    老李叹口气说:“唉!他们把你卖了你还帮着他们数钱里啊,哪天夜里你有空儿了我领着你到一个地方看看,你就知道啦!”

    老臧不淡定了,不过,他还是半信半疑的,直到老李把他领到镇西头桥口张村张大赖的“棋牌室”,亲眼看到哥儿俩昏天黑地地麻将打得火热,老臧火气攻心,一下子旧病复发,栽倒在地!虽经抢救又捡回半条命,但却瘫痪在床,连话也说不利索了,只有右手还勉强能活动,基本算是不能自理了!

    缑娟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她向老臧哭诉说自己完全不知情,这两个逆子连她也哄骗了,流泪喇叭地表白,并照顾老臧得格外经心。老臧想着自己身边确实离不了人了,也就信了她的花言巧语,原谅了她。

    住院期间,儿子和女儿从北京请来专家前来为父亲进行了诊疗,最终,算是稳定住了病情。

    父亲出院后,儿女把老臧送回老家,但看到老家条件实在不怎么样,兄妹俩决定把老臧接回北京,可老臧说啥也不愿意。他倒不是怕死到外面遭火化,留不得个囫囵尸首,主要是怕麻烦女儿。还有,一个人在高高的楼上,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像住监一样,生不如死!最后,兄妹俩各留下十万元钱,并反复交待缑娟要好好照顾父亲,无奈地走了。

    缑娟那演技可真是好,说老臧待她真是好,人要有良心,况且一日夫妻百日恩,上次就是她及时发现,才救了老臧一条命,并说生是臧家的人,死是臧家的鬼,天地良心,大恩大德永世不忘,赌咒发誓言,无论如何也要伺候好老臧!感动得兄妹差点流眼泪,心想,父亲真是找对了后老伴儿。

    转眼,又到了初冬,老臧示意缑娟帮着自己去邮局捐款,已是伺候他伺候得烦不胜烦的缑娟,这次强忍着高兴地答应了。

    她儿子为其伪造了个假汇款回单,骗了老臧,捐款据为己有。

    床前没有百里孝,何况水性扬花、风时浪骚的缑娟和他只是个半路夫妻?

    缑娟和自己的同学鬼混,淫后欲罢,两人商量最多就是咋让老臧早点死了,好继承他百万之巨的遗产,过上自己的幸福生活。

    对待老臧,由最初的不满、埋怨到谩骂、诅咒,到后来稍有不如意缑娟便对他抬手就打!每次缑娟动手,大黄都“汪汪汪!”地朝她狂吠,有时,大黄就会冲上去撕咬她,吓得她只有在大黄不在时,才敢打老臧。

    通人性的大黄几乎是与老臧形影不离,缑娟除了谩骂,不敢再打老臧了。

                        伍

    缑娟的大儿子从歌厅里混了一个失足女,烫金发,穿长靴,衣服性感暴露,嘴唇描得猴屁股似的,叼着烟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一说话求呀吊呀的。大儿子领“女朋友”来找缑娟,说,妈,恁孩儿把儿媳妇领回来了,你看着办吧!

    缑娟坚决反对,拉着儿子小声地说,看着就不像个正经人,你咋相中了个这!大儿子说,你不着呀妈,她床上功夫了十分得,和他在一起能给他带来无限的“性”福。愿也得愿,不愿也得愿!赶快筹钱,今年就结婚!

    缑娟拗不过他,只好打歪主意向老臧骗钱。

    吃过大亏的老臧,任凭缑娟说破大天,这次他无论如何不再上当了。这可难坏了缑娟。咋整呀?缑娟挖空心思地想主意。

    对,以老臧不能自理为理由,要自己保管存折!连着几天,缑娟软磨硬泡,老臧无论如何不同意。敬酒不吃就让他呼罚酒,最后,她撕破脸大骂老臧,说,不给存折就折磨死他!老臧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这一段时间感觉明显身体不行了,只好流着泪答应给她了一个只有不到十万元的存单,并给她写出了密码。

    这还不算完,缑娟也意识到了遗产的问题,苦苦地逼着老臧让他写遗嘱,所有财产包括存款全部归她!老臧含糊不清地说,你是我的合法妻子,不用写遗嘱,我不在后所有财产也全是你的呀。

    缑娟想想也是,得意地和她情夫鬼混去了。当她把老臧说的这些话告诉他情夫时,她情夫骂她道:“你傻呀,如果老臧立遗嘱财产给了别人,你一分钱也落不到手!”缑娟如梦方醒,又气乎乎地回去,边骂老臧老奸巨猾边找来纸和笔,非让老臧写遗嘱。老臧泪流满面,只好答应。写完遗嘱,老臧特意在上面标明了某年某月某日几点几分。缑娟看罢,收好遗嘱,高兴得一蹦三跳地出去了。

    剩下老臧坐在轮椅上,想想自己一生热心助人,慈善为本,与人和善,助人为乐,临老却落得如此凄凉境地,难道真是好人没好报吗?他不觉悲伤地放声大哭!大黄也“呕呕”地陪着他悲鸣不已。

    哭罢,老臧强拿起纸笔,重新写了遗嘱,把全部财产悉数捐了出去,特别强调,不给心如蛇蝎的歹毒的缑娟留下一分钱财产!最终,他强坚持着歪歪扭扭地标明某年某月某日几点几分,时间在给缑娟的那份之后。写罢,他把遗嘱塞到身边的药瓶子里,又拿出上午来给他聊天的发小李富强送给他的棉帽子让大黄闻闻,示意大黄给老李送去。通人性的大黄叼着瓶子,一步三回头地向老李家跑去。

    当老李和大黄回来时,老臧已经气绝身亡!

    给老臧举行葬礼的这天,阴沉寒冷天空,无声地、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一会儿工夫,大地罩白,苍茫一片,连老天也在为老臧戴孝发丧!

    人们给老臧拢起了高高的墓头,老臧的儿子和女儿以及前来为老臧送葬的人们,

    守在老臧墓前的大黄

    心情沉重地回了,只有大黄趴在老臧的坟前,叽叽地悲鸣着,它再也见不到自己慈祥、和善的亲人老臧了!

    几天后,大黄死在了老臧的坟头前。忠犬为主人殉情而去!

    王国宏小说作品

    2018年03月2日上午十点起笔,04日晚上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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