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咖啡馆坐了一下午,我喝了三杯咖啡,跑了数次洗手间,而她只是定定的坐在那里,那杯咖啡从雾气氤氲到现在她丝毫未动。
她就和那杯咖啡一样,定定的陷在沙发中间,我着实想不出如何打破这僵局。
在我从洗手间再次回来时,她的睫毛颤了颤,抬头对我笑了下。“我给你发邮件吧!”
我点点头。
晚上守着电脑,等着她的邮件,看看微信上她的最后一条信息,思绪又开始乱飞。
“我想杀了那个男人”
我是质朴的————————分割线
记事起我就没有爸爸,我的生命中有许许多多的亲人,可是这些称谓中没有爸爸。
三年级一次作文被老师选成范文,站在讲台上,我非常自豪。回到座位上,听到同学们窃窃私语,“她怎么没爸爸啊?”
我鄙视的看了他们一眼,可是我还是没有意识到,我已然成为一个异类。
我依然无忧无虑的成长着,爷爷每天接送,亲人对我无尽宠爱,我犹如一个小公主,众心捧月,继续做我的乖乖女,懂事、有礼貌、爱学习。
当我认识到我确实我有点儿不一样的时候,是因为我知道了爷爷不是爷爷,爷爷是外公。
那又有什么区别呢?我还是我,爷爷还是爷爷,爱我的人还是那么多,没有丝毫影响。
最后我和爷爷分开,和妈妈生活在了一起,然后我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你知道么?就像从天堂坠落炼狱,对我的拷问鞭挞不是肉体,而是灵魂、精神。我就像一个丧家之犬苟活于世,是的,苟活着。
之所以苟活是因为我要长大,我要和爷爷相依为命。届时我会努力努力的赚钱,在家里养一堆花,有许多许多的夹竹桃和指甲花,我们继续捡一大堆石子在上面作画,指甲花成熟,爷爷帮我将十个指头染的乌七八糟,可是那又如何,我们幸福就好。
当我不用苟活了,有能力赚钱时候那却只是一个梦了,永远遥远的梦,再也无法实现的梦。
爷爷没了。
我不知道如何在那段日子活过来的,我努力上班,不把自己当人,我不休假,因为我无处可去。看着加班熬夜各种猝死的新闻,成宿成宿无法入眠的我却没能成为一份子。
其实人生就这样,我是爷爷的命,爷爷也是我的命,命丢了我还是活着然后活过来了。
当我谈婚论嫁时候,一个男人冒了出来,是的,一个老男人,自称我的父亲。
真可笑,活了三十多年了,我不知道原来我还是有爸的。然后他又没影了。
在我幻想着各种与他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时候,他又再次没消息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里就像吃了一坨屎,恶心极了,我想如果真的和他相见,我会真的将一个啤酒瓶砸在那个老男人的头上,如果没有鲜血淋漓,我会再来几瓶子的。
我的婚礼也因为他滞后了,是啊,你看当便宜老子多棒!只是当初奉献了一个精子,数年不闻不问,现如今不但有一个赚钱可以给他给养的姑娘,连姑娘的婚礼都要等待他。
在决定了婚礼日程无视于他的时候,他又跳出来了,是啊,这个便宜老子又出来了。
有时候想想,我上辈子一定是烧杀奸掠无恶不作才让我这辈子在这肮脏的大千世界沉沉浮浮。
我不在见他,我屏蔽了和他一切的信息,我这辈子爸死的现在骨头都应该化灰了,我这样告诉自己。
天意弄人,我妈妈生病了,血液病。我的婚礼理所应当的继续滞后。
在我为着妈妈身体焦头烂额时,他又出现了,错了,没有出现,而是托人带了口信给我,给我妈妈。大体意思就是他有偏方能够治疗妈妈,只要我和他相认,是,有条件。
这是渣男的鼻祖吧!我无语了,我的脑海中幻想的已经不是酒瓶破头了。我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提起他、想到他我都咬牙切齿。
我恨妈妈,我恨她当初为什么不把我掐死而让我承受着这些腐朽的生活。
我恨自己,我的灵魂整日整日受着附骨之疽,让我无法安宁,我对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都仇恨。
可是当我的血顺着手腕滴到地板上,那些粘稠的红色的液体不流动而躺在那儿嘲笑着我,我才意识到我是这肮脏血脉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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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哪有什么感同身受,自己不是事中之人终是无法推己及人。我想是那个男人让她失去了爱的勇气,三十多岁逃婚最后毅然决然的退婚。
同学聚会,才知道她妈妈生病住院没多久她就被诊断出了精神病,住到了精神病院,最后跳楼自尽了。
回家打开邮箱看着她的邮件,我开始恍惚,那个男人只是她的臆想还是终是她变疯了的元凶?这一切是我的幻觉还是我终遇见了她?
看着邮件日期我头皮发麻,我和她咖啡馆见面那天,往前一周,正是她纵身一跃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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