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难出一个陈奕迅,他什么歌都敢试,他唱歌不用技巧,而用感情”
——林夕
陈奕迅的歌,可能初听感觉普通,但越听越耐人寻味,轻轻松松就能唱出某种心境(看LIVE视频更有感觉),正如大多数时候的他静静地站在舞台,直视前方缓慢诉说,没有多余动作、没有夸张表情,就能把人拖进回忆的漩涡里,而他的唱功也安静地显现出来。
喜欢陈奕迅的歌,原因之一也是因为那一首首歌词,黄伟文、林夕、姚若龙......香港这些优秀词人的作品,陈奕迅都演绎过。
2010年的《陀飞轮》里有句歌词——“然后突然今秋,望望身边应该有已尽有,我的美酒 跑车 相机 金表 也讲究”。后来知道,歌词里“美酒”“跑车”“相机”“金表”正对应着陈奕迅和黄伟文合作的“玩物四部曲”。
1
玩物四部曲之一
《葡萄成熟时》
前几年的冬至,总能看到有人在朋友圈分享这首歌,就为开头那句“差不多冬至,一早一晚还是有雨。”
这首歌借葡萄酿美酒的经历,来描述对事业、对爱情的奋力追求、苦苦经营,结果却了无收获的心境,告诉人们如何直面失望,接受无奈世事,如何坚守才有收成。
“当初的坚持,
现已令你很怀疑,很怀疑,
你最尾等到只有这枯枝。”
有人在一个岗位贡献多年,而后升职的却是毫无业绩的老板的侄子;
有人对爱人无微不至的呵护,换来的是绝情离开,无法修成正果;
奋力追逐,却比不上别人唾手可得。倾注全力、用心灌溉不一定会有收获,等到的也许只是残败的枯枝。
“你要静候再静候
就算失收始终要守
日后尽量别教今天的泪白流
留低击伤你的石头
从错误里吸收
也许丰收月份尚未到你也得接受”
整首歌词没有太多修饰和华丽辞藻,像是面对面跟你谈心,然后循循善诱地给你讲道理:再等等吧,即使没有得到应有的收获,也不要让眼泪白流,不要让经历的苦难只是成为苦难。再等等吧,这些都是我们所需要经历的,也许时机还没到,时机到了,葡萄总会酿成美酒。
香港另一个词人林夕,写歌则善于描绘意境(“当赤道留住雪花,眼泪融掉细沙,你肯珍惜我吗”)、且深情扎心(“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
相比之下的黄伟文的词作,显得接地气一些,不刻意地抽象,更多地用大白话、生活的琐碎细节,将人生哲理或感情之事描绘得入木三分,或骄傲洒脱、或伤感自嘲,但总能引起共鸣。这首《葡萄成熟时》的歌词便可见一斑。
2
玩物四部曲之二
《人车志》
《人车志》算是玩物四部曲里最欢快的一首了,写的是都市忙碌高压的环境下,人们依靠私家车这个专属的、能够快速移动的、环境也不差的密闭空间,来解放自己、释放压力。
大部分男人的血液里,似乎都或多或少流淌着对汽车的喜爱。记得自己刚拿驾照那会儿,开朋友车一同出去,就连去隔壁街吃个麦当劳也想开车去。
《人车志》里,黄伟文也写出了这样的场景,因为有车,动不动就想“出去一下”——
“出去一下 还在戒烟 还用买烟吗
出去一下 原来为见一见它
出去一下 瞒着太太 才独处一下
出去一下 如宁静处非我家”
“如宁静处非我家”,对于有些人来说,家中确实不算是宁静安稳的地方。网上有个问题:“为什么很多人开车回家,到楼下了却要在车里待一会?”
男女的高赞回答都如出一辙——
“推开车门后面对是柴米油盐、是职场琐事,自己便回到了需要为他人负责的员工、父亲(母亲)、儿子(女儿)、丈夫(妻子)的角色,唯独不是自己。停车后的15分钟,可以放空或冥思、抽根烟、听听音乐,卸下躯壳,袒露本我,不会被打扰。”
正如歌词里说的——
“对着表板祷告那些难题”
这首讲人与车的歌,MV却是Eason带着耳机一路踩着单车
。一镜到底的两个画面拼接在一起,还让老婆徐濠萦献声了一句“留下了手提在公司吗?”,挺有趣。
3
玩物四部曲之“三”
《沙龙》
“美酒”、“跑车”之后,便是男人第三种玩物——相机。
“相机”对应的这首《沙龙》是黄伟文作词、陈奕迅作曲的。在很多人印象里,陈奕迅都只负责唱,其实Eason也写了不少好歌,比如梁汉文的《PG家长指引》、自己的《反高潮》等都是他作的曲。
这首歌阐述摄影与人生的关系,告知世人珍惜时光、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刻。
“留住温度、速度、温柔和愤怒
凝住今日怎样好
捉紧生命浓度 坦白流露 感情和态度
留下浮光掠影 飞舞”
应对岁月流逝最好的方法是记录,而最佳记录方法之一便是摄影。镜头里浓缩的,不仅是人与物,还有当时的情绪及各种回忆。
当你翻开相册,看到毕业时的集体照,便仿佛能听到那个炎热午后的蝉鸣鸟叫,嘈杂人群里我们嘻嘻哈哈拍完照后四处散去,之后也真的散去;
当你多年后看到年轻时和她的结婚照,便能想起初见她身穿婚纱时的激动心情,想起跑两个街区为她买杯果汁的乐此不疲,想起异地恋分开时的心酸难过......
相片总留住美好时刻在未来给人反复回味,陈奕迅也曾将女儿的可爱照片拿去做了专辑《Life continues.....》的封面。
《沙龙》最后的歌词里,讲了一些生命中需要拍照留念的瞬间——
“登高峰一秒 得奖一秒 再破纪录的一秒;
港湾晚灯 山顶破晓 摘下怀念 记住美妙;
升职那刻 新婚那朝 成为父母的一秒;
要拍照的事 可不少。”
是啊,要拍照的事还有很多,好友久别重逢酒起歌响时、克服恐惧从澳门塔跳下时、第一次坐飞机看云层翻滚时、全家团圆时......人生漫漫,美好的事物稍纵即逝,用相机把美好带到很远很远的未来吧。
4
玩物四部曲之“四”
《陀飞轮》
陀飞轮本是瑞士钟表大师路易·宝玑先生在1795年发明的一种钟表调速装置。法文Tourbillon,有“漩涡”之意。
“陀飞轮”这个歌名,既用名表隐喻时间,同时也代表着物欲,时间茫茫又珍贵,有的人却不自知而掉入物质漩涡中,而用大把时间换来物质的丰盈,忘掉原始的快乐,到底是得还是失?
“曾付出几多心跳
来换取一堆堆的发票
人值得 命中减少几秒 多买一只表”
在黄伟文看来,有时候金钱换来的物质,最后留下的可能只是一堆消费后的发票,依旧无法充实内心的空虚。
曾有人问我,你花时间在公众号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底赚钱吗?拜托,我承认我很想赚钱,但生活也不只有赚钱一个目的好吗?你吃饭泡妞也不赚钱啊你还做!
这两年还有人跟我说“你做这行赚不了大钱,有没有考虑做点别的”,看我苦笑,对方说“做业务啊,趁年轻出去跑一跑,赚钱又能积累人脉”“或者做媒介,资源多”“做甲方开发商市场部也可以啊,有灰色收入”......
谁都喜欢钱,但我还是有点纳闷这个社会怎么浮躁成这样子,一个劲儿向“钱”看,都说得往挣钱多的行当里钻,也不想想每个行当都是因人而异的,不考虑自身的追求、能力储备、职业规划、兴趣、性格,就想着“这个行业钱多我要进来”,结果往往一塌糊涂。
又说得好像所有的跑业务的都能以勤补拙,靠蛮力就能创造网上所谓“销售奇迹”、“开单吃一年”,然而那些多了去的拼了老命也没资源、不温不火的销售则不被看到。而冲着“灰色收入多”而选择某个行业或职位更是可笑。
“卖了任性 日拼夜拼
忘掉了为什么高兴”
还有些“前辈”喜欢倚仗所谓“经验”告诉你:“先把自己的追求放一放吧,年轻人先挣钱,其他的先放一放。”
请问,“做自己喜欢且擅长的事”与“赚更多的钱”,这两回事什么时候成了极端对立的两面了,即使不能100%两全其美,在两者间找到一个平衡点也是可行的吧,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而等到以后再去转变方向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时候,呵呵,世界早已变了模样——“回头走天已暗”,而且回望过去你可能发现自己过得并不痛快,问心有愧——“忘掉了为什么高兴”。
“劳力是无止境
活着多好 不需要 靠物证
也不以高薪 高职 高级品 搏尊敬”
这一句歌词很有趣,“劳力是无止境”中的“劳力是”,一是谐音“劳力士”,表示物欲永无止境,只会让人深陷其中。二是单指“劳力”,告诉人们总有忙不完的事情,有时候简单地活着也挺好。
然而过年回家,总有人问薪水多少,总有人要秀秀名片上的高Title,也总有人要以对方使用什么牌子的生活用品来评判他人或标榜自己。
我们看过打肿脸充胖子装高贵的普通人,也看到身穿朴素运动服的年薪百万的有钱人。
我们都得承认,在这个社会上,高薪高职、名车奢侈品确实能换来尊敬,这也是我们拼命赚钱的原因之一。社会是现实的,但在这份现实之余,能否给自己内心保留一份真,保留一份不被世俗占领的地方?
陈奕迅的歌总颇具一格,题材特别,《斯德哥尔摩情人》讲斯德哥尔摩效应(或称为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征,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裙下支撑》讲迷恋女人,黄伟文更在歌词里大胆说“哪里有人,一生只得一个女人?”、《无人之境》讲男女偷情......
除了“玩物四部曲”之外,也听闻还有“病态四部曲”,分别是《打回原形》《防不胜防》《十面埋伏》,都值得听一听。
最后,附一张Eason帅照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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