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每个人的结局都是一堆荒草就没有什么可烦恼的了。如果实在想不通,就早一点变成荒草。这也没什么,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你紧紧攥住生命当然会受褒扬,因为你活得足够久就肯定会给世界带来新的生命。不带来新的生命是非常困难的,你有时不喜欢这样,但不得不履行这个仪式。这样你便陷入了无限循环的圈套之中了,这样你想早点丢掉生命显然更不可行了,你还会给新的生命讲生命是何等重要,虽然在你心中这轻如鸿毛。也说不定你讲着讲着就相信了,讲着讲着就觉得这才是真理,那么恭喜你,起码这回你是这个世界的人了,你的痛苦是来自这个世界的活生生的痛苦了,这样的话你生活起来应该更投入了。
而我,我觉得生也没什么意义,死也没什么意义。意义这东西本来就不是天生赋予在生命上的,只是一种看似很美的附属品,附属在寻找生命的过程中,试图解释这一切的合理。我活着,因为死亡之陌生与其传闻之恐怖使我不敢提前涉足。我活着,总感觉大部分活着的人都是懦夫。我活着,即使是花朵我也逐渐失去着感动。我活着,啰啰嗦嗦地试图理解并解释所有的东西,在表达时从没觉得自己正生产着垃圾。
昨天我考试时感知到了自己的位置,这令我惊奇,虽然实际上没什么可惊奇的。实在是我太迟钝了。我只有在左顾右盼时才能准确地感知自己的位置,就像只有人群中有人叫我,我才意识到我有这个名字。是迟钝这个先天症让我观察事物总是慢镜头,常常有延时,而且有抽帧。甚至在我此刻写东西的时候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我的语言总是那么缓慢,好像走一步就要磕一下,别人就早跑得没影了。
我看过很多的书,毫无疑问,看的很慢。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句子我也不敢错过,有时慢得甚至忽视了整体的景观。我还总是在句子中回顾着自己的经历,回顾着回顾着,就忘了书才看了一点,书看到哪里了。思绪这么不连贯,写的自然也便是流水账了。一点一点。碎屑碎屑。满地的碎屑铺平了,要耗多久的时间才能看见可供一看的东西,这真是个问题,可我偏偏连这一个问题也不肯留给自己,只是照实展示出来,无序也无意义,也无意思,就像垃圾桶里的垃圾,应该很少人会去寻找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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