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夫子音
《正蒙》句解第七十一【原文】:
“放郑声,远佞人”,颜回为邦,礼乐法度不必教之,惟损益三代,盖所以告之也。法立而能守,则德可久,业可大,郑声佞人能使为邦者丧所以守,故放远之。
【译文】:
放弃郑国奢靡的音乐声音,远离那些花言巧语的人,颜回能做到,如果让他治理一个小的邦国,那么礼乐之类的法度就不用教他了,只需要告诉他夏商周缺失的礼乐有哪些,增加的礼乐又有哪些就可以了(颜回懂得礼乐法度,所以不会失去原则)。法度确立并且能够固守,那么德能就可以长久,事业就可以广大,郑国的俗乐和奸佞之人之所以能使在朝廷做官的人丧失他们的治国安邦之道,是因为没有能够及时远离舍弃他们的建议(坚守法度,远离小人就能兴国安邦)。
【原文】:
“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盖“士而怀居,不可以为士”,必也去无道,就有道。遇有道而贫且贱,君子耻之。举天下无道,然后穷居独善,不见知而不悔,《中庸》所谓“惟圣者能之”,仲尼所以独许颜回“惟我与尔为有是”也。
【译文】:
国家如果有治国安邦之道,那么就会施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抱负,国家如果有失于道义那么就做一个隐士,不沾染政事,君子都会悔恨自己临去世的时候却没有和自己作为修养相称的名声,这大概就是他们怀抱读书立志报国的志愿,并不仅仅局限于只做个读书人吧(君子一生抱负远大,只因赏识明君难遇),他们一定也会去追随道义而生存,远离不道义的事情。遇到道义深广的太平盛世自己却处境贫困,为人卑贱,这是作为一个有修养的人所深感耻辱的事情(君子会在太平盛世为天下大道普及而鞠躬尽瘁)。如果天下没有道义可言,那么自己穷苦独处为善己身,让自己的学识见解与自己终老也不会后悔,这就是中庸所说的只有圣人能够做到这样,孔子也才会这样称赞颜回:只有我和你能够做到这样(因为在动乱时代,道难以施行,只有与自己终老,独善于己身)。
【原文】:
仲由乐善,故车马衣裘喜与贤者共敝;颜子乐进,故愿无伐善施劳;圣人乐天,故合内外而成其仁。
【译文】:
子路喜欢做善事,他把车子和马、衣服经常借给有贤德的人使用,即使用坏了自己也不生气(子路为人宽宏有度量);颜回喜欢上进,所以他从来不会夸赞自己的优点,也不会表白自己所做的贡献;圣人乐于遵从天命的安排,所以能够内心与外物达到和谐统一,从而成就仁德的最高境界(乐天知命,安于内心的平静)。
【原文】:
子路礼乐文章未足尽为政之道,以其重然诺,言为众信,故“片言可以折狱”,如《易》所谓“利用狱”,“利用刑人”,皆非爻卦盛德,适能是而已焉。
【译文】:
子路对于礼乐方面的文献掌握太少,不足以从事政治需要,但是他能够看重信誉,对于别人的许诺,言出必信,所以他只需要几句话就可以决断一个案件,这就像《易经》所说的有利于断案,有利于受刑人的判断,这不是爻卦的功德,是因为他自己能够在这方面有所长(子路的优点在于言必信,行必果,所以才能擅长决断案件)。
【原文】:
颜渊从师,进德于孔子之门;孟子命世,修业于战国之际,此所以潜见之不同。
【译文】:
颜渊拜孔子为师,他的道德修养的增进就是在步入孔门之后;而孟子闻名于世,他的道德增进也来自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孔子思想;这就是所谓的隐居不为世知他的声名,以及官贵贤达,从政利世,声名远大这两类人得到孔子教化的区别所在(同样都是在学习践行孔子的思想,但是他们有很大区别)。
【原文】:
犁牛之子虽无全纯,然使其色騂且角,纵不为大祀所取,次祀小祀终必取之,言大者苟立,人所不弃也。
【译文】:
耕牛的小犊虽然不是全部纯一的颜色,但是它的全身是红色,两只角长得中正,即使不被大型的祭祀所选用,小型的祭祀是一定要选用它们的,这就是说如果一个人在大节上能够没有过失,固守中正之道,那么就不会被人们最终遗弃(通过比喻来说明德行深厚的人最终会做出对民众有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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