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开始，中国的教育将可能万凤齐舞……

作者: 浙师大蔡伟 | 来源:发表于2018-05-09 23:07 被阅读745次

与吕关心副院长赶到北京，人已经比较累了。但因为外研社国际交流中心有两个会同时进行，因此房源紧缺，我们只能合住一间。不过也有好处，晚上我改PPT，吕院提了不少的意见，使汇报内容显得更合逻辑。关机睡觉后，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还不稳妥，于是又起来进行删改。折腾到凌晨，强迫自己休息。没料到自以为已经到了什么都能看透的年龄，却为首届国培领航工程中小学名师培养基地的活动而辗转反侧。我的大脑里一遍遍地在过着电影，面对国培办领导、各领航基地的专家学者、来自全国中小学优秀教师，我该讲什么，怎么讲？尽管准备了一个多月，但我仍然没有把握。因为我知道这个工程对于教育部的意义、对于中国教育发展的价值，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教育部对领航工程的重视，从上个月初我和张振新院长参加的项目申报答辩活动中已见端倪，这一次的安排更给人以一种大会战的氛围。报到时，整个大厅是十四所基地学校的二十八块宣传易拉宝。原本以为我们浙师大的易拉宝应该属于最精彩的，但一比较就觉得离最好还是有差距的。例如全冷色调的处理，给人以压抑和陈旧之感，如果能够有机地掺入一点暖色调，既不会张扬，又显得活泼；再比如图表结构的理性分析少了点。但我们的宣传还是有特点的，那就是我们的培训特色与经验介绍多次出现在国家级报刊杂志上，这是多数基地易拉宝上所没有呈现的内容。感谢校继教院的相关领导和老师在易拉宝制作上的付出。

第二天上午九点培训会议正式开始，教育部基础教育司全体领导与国培办的上上下下几乎都到齐了。会议由黄伟副司长主持，一连串活动环环相扣，紧密展开：全体起立唱国歌；观看首期名校长培训录像；宣读首期名校长结业名单；首期名校长领航班学员和基地代表发言；宣读首批十四所“双名工程”培养基地名单；“双名工程”学员代表与基地代表发言；教育部教师工作司司长王定华讲话。所有发言者除一位学员或许紧张，或者准备不充分表现得略为薄弱外，其他的都相当不错，即使是客套话，也显得有些学理修养。看来三年的培养没白费。

可惜的是我的肠胃不争气，腹如刀绞，此时正好轮到王司长发言时，大概是晚上没能休息好——因为北京去了好几回，从没有过水土不服的现象——我仍想坚持，但怕继续硬撑会出洋相，便只能悄悄退场回房处理肠胃问题，心里却充满了遗憾与不安。

十几分钟后胃不那么疼了，但立即返回会场我又没把握，想起王刘依老师说不知道我们的PPT的16:9版式是否可行，于是先忍着隐约的疼痛匆匆将PPT转换修改成4:3，发给王老师。感觉胃不会再作祟了，我才赶回会场，遗憾的是王司长的发言也已接近尾声。好在吕院已经作了认真记录，会议结束后，我又认真听了吕院的转述，因此基本了解到王司长的讲话精神。我觉得王司长的发言特别鼓舞教师培训者，特别是王司长讲到有的学校将领航工程项目作为国家级项目对待，有些基地甚至规定首席专家可据此评为二级教授，更是万分感慨。如果各校都能这么搞，估计优秀的专家学者都有可能抢着来搞国培了，中国的教师教育焉有不成功之理。但能这样处理的学校不会多，除非教育部正式下文，否则“国培计划”要真正成为人们心向神往的最香的馍馍，还为时过早。据我所知，教育部的一些领导一直想把国培计划列入重要的课题项目，但始终没能实现，我不知道这里的困难是什么？在我看来，国培计划项目不比任何一个社科项目的价值要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际应用价值已经超过许多的立项课题。也许很多人眼里教师培训缺乏理论涵养，把它当成小儿科，有的甚至仅仅将其作为谋利的工具，这也正是某些地方不要说一般的教师培训，即使是国培计划项目也搞得不尽如人意，导致部分教师与地方对于国培计划信心降低甚至丧失。

但今天不同了，不但教育部重视，各培训机构重视，各地教育行政部门和中小学一线教师更重视，例如推选上来的十二位高中语文老师非特级即正高，有一半是特级正高双料名师。这种重视在下午的基地介绍与方案解读及学员基地双选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以北师大为例，他们不但派出了教育学顶级专家教育学部部长朱旭东教授亲自上台介绍发言，而且在门口向学员一一发送他们基地的材料。以他们学校的地位，根本不需要拉票，但他们不掉以轻心，努力在各方面做到极致，这是我在此前北师大的其他语文项目方案中从来没见到过。不得不说这一次北师大给其他基地校做出了极好的榜样。王克杰处长亲自主持下午的活动，他言简意赅地介绍了十四家基地发言顺序：先部属再地方，先北边再南边；规定每个基地发言不能超过十分钟。但从朱部长开始，全部超时。这种超时情有可愿，因为每家单位都作了精心的准备，特别是那些老牌名校实在是可讲的东西太多了，要提炼概括确实不易。由此也可以看出各基地的重视程度。王处长也是给足了名校的面子，因为名校派出的都是头面人物，专家级的院长、部长比比皆是，打断他们的发言，于心不忍。因此，虽然不断提醒大家注意控制时间，但他温文尔雅、镇定自若，从不打断任何一位领导发言。对于王处长的为人与沉稳的品性我是越发敬佩了（参照我此前的简书）

浙师大排在第十一位发言，作为教授，我觉得守时是十分重要的，因此我自己用手机定下十分钟到计时，并请王处长监督。我的这一举动，赢得了在场教师的笑声与掌声。我知道这种汇报如果按部就班地讲，一定会使老师们昏昏欲睡的，必须在结构内容上进行创新，才有可能给人留下一点印象。因此，我从目标定位，培训优势，将做什么，将怎么做，我们的承诺等五个方面作了详略不同的表述。这次来得匆忙，忘记带翻页笔，于是我怂恿吕院向西南大学吴院长借一下。感谢吴院长不藏私，大方将翻页笔借给我使用。因为有了翻页笔，我便从电脑前解放出来，我可以自由自在地走动讲解。我随心所欲的发言，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不是我吹，获得的掌声与笑声确实是最多的。回到坐位的时候，后面有两位女教师还给了我点赞，并夸张地说，我们太羡慕高中语文老师了，有这么好的老师可选。吃饭时与两位北京的老师同坐，她们分别是英语和地理学科的。她们也给予了我热情的好评：讲得太好了，有激情、又幽默，好想去你们浙师大。我问她们第一志愿选哪首学校，结果一个选华东师大，一个选海淀区教师进修学校。我说不是规定不能选自已省市内的学校吗？答曰：只是原则上，选还是可以的。又问：为何不选北师大和首师大？再答：我家就在进修学校边上，方便。而来自黑龙江的一位初中数学老师则告诉我，她们整个学校才二万多经费，不能坐飞机，不能坐高铁，只能座普通列车硬座，而东北师大没有初中数学，她只能选最近的北京的三所学校。由此可见，学员选择基地标准无外乎两个：学校的知名度以及与自己的空间距离。某小数教师在我微信上留言：“很可爱很有趣很睿智的蔡教授好！遗憾你们不选小数教师。”我很感谢老师们的美言，但我明白这只是美言而已。

这天下午，我认识的教育部王处长和国培办的果老师、王老师、李老师都搞得非常晚，十分辛苦。本来定好基地在18:45到会议室去选学员，但一直拖到19点多才开始。我和吕院在隔壁的教室与陕西师大、河南师大、福建教育学院的几位领导、老师聊天，他们特别是林处长客气地美言了我几句，认为第一志愿选我们学校的人一定不少。但我清楚地认识到，我的一个发言是决定不了什么的，也改变不了老师们的刻板印象。事实上，叫我选，我也一定先考虑大城市、再考虑大学校、还要考虑大大师，最后还要考虑交通的便捷度。对此吕院长也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他认为如果仅考虑方案介绍，我们的成绩或许会很不错，但如果考虑学校的知名度及地域环境，是很少有人会第一志愿选择处在金华的浙江师范大学的。事实也正如我们所料。特别感谢教育部国培办对我们的信任，最后将十二位高中语文教师中的五位分配给了我们。他们是：河北的尤立增和信金唤，广东的蔡森，宁夏的马文科，新疆的孙玉红。为了对得起教育部国培办的信任，为了让这五位老师不会后悔在志愿表上填写了浙江师范大学，吕院反复问我，你准备讲些什么？我信心满满地回答：吕院放心我一定让每位学员满意。话虽这么说，但真的要让每位学员满意，又谈何容易。可想而知，迎接我的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我在想象着他们的模样，揣摩着他们的心理，预测着他们的需求。恨不得当晚就与他们彻夜长谈。

8日上午，我和吕院提前十分钟到达指定会场，会场已经坐得满满的了，我们只能坐到后面的方阵中。虽然是方阵的第一排，但已经离白板很远了，我的视力很难看清上面的文字，甚至连主持人的模样也看不清楚。根据日程安排，下午的活动应该由北师大教师教育学院刘敏副院长主持。毕竟是留过洋，读过博，又与大师相处日久，主持起来显得颇为高端大气，逻辑严密，学理丰厚，称得上是美女学者。只是她的话语体系可能部分一线教师不是很习惯，不过问题不大，毕竟都是各地最优秀的分子，大多数人对大多数话语应该能够听懂。唯一遗憾的是刘院长误读了我PPT封底页上并列编排的“2018高位起点，2021完美收官”这一句话。当然，她是为了配合教师培训的逻辑起点这一概念来分析的，目的是要大家考虑领航工程是否有终结点的问题，因此她认为“收官”的提法不妥。其实我在PPT里已经明确表达浙江师范大学的国培是终身服务的，那就是建立的近十个微信与QQ群始终没有解散——试问还有多少单位能象我们一样自2010年国培以来所有的培训群一直存在，学员之间有什么事也会通过QQ群交流，我们也时不时地在群里发送一些材料？11年的寇永升、武健、李仁甫还是我们学校活动的常客……那我们为什么要在PPT封面打上“2021完美收官”这样的语句呢？首先从修辞的角度看，这具有一种对偶（应）美；其次从任何事物发展的角度看，有始必有终，我们所说的领航工程项目不能终结，那是从后续对教师专业发展服务的角度来看的，作为一个具体的项目它已经结束，否则要搞什么结业活动、要写什么总结报告呢？如果作为具体的项目没有终结点，那不是意味着财政部、教育部得源源不断地向这个项目投钱？我们的后续服务，只是作为培训者的一种责任在进行，而不是义务，是一种情怀，而不是任务，我们在项目结束后所做的一切，已经不属于这个项目本身，而属于这个项目的延伸品，就像妈妈和儿子有关联却不是同一个人，这是最基本的逻辑，不能混淆。事实上更重要的一件事是刘院长不可能知道的，因为三年后的这个日子就是我光荣（人人退休都用这个词，我想我也承受得起）退休的时刻，意味着这批优秀教师将是我的“关门”弟子，这里的“完美收官”也意味着我对自己的一种期许或一个努力的方向。如果按照我以往的脾气，一定立即起身辩驳，但我最终没有爆发：一则这不是普通的聚会，必须考虑会议的重大性和严肃性，绝对不能耍老头子脾气；其次也是因为前面有王克杰处长作了榜样，人家年轻人能做到的，我这个长辈却做不到，那也太尴尬了，因此我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要沉稳；再次我觉得刘院长只是作为话头，而并非真的要针对我的这句话；当然对于她主持中所表现出来的学术修养我也是十分尊重的。因此心境也变得风淡云轻、宠辱不惊了。

8日下午，我和吕院早早来到教学楼5403教室，结果已经有一位学员先到，在我们聊天的时候，其他三位老师陆续赶到。尤老师因为是全国人大代表，还有一个会要参加，只能我们这边请假。互动研讨从下午二点正式开始，本来与吕院长说好，见面会由我来和学员们交谈，吕院只表示个欢迎。但吕院一开口，便滔滔不绝，介绍学校、学院，进一步强调我们的优势及行政的保障，指出努力的方向……这不但省了我不少事，而且学校层面的话，吕院来说自然更准确也更有份量。接下来我就课程重构、活动安排、目标实施谈了我的设想，并听取了老师们已有的研究成果和方向，与他们一起探讨商量，初步提炼出各自的特色与风格，确定研究的重点，勾勒出个人发展的脉络。四位学员非常可爱，专家学者样的气质，中小学生般的认真。他们纷纷表示有相见恨晚之感，庆幸自己在志愿表上填写了浙江师范大学。不知哪位学员提议，合影留念，于是在酒店服务员的帮助下，一张珍贵的小合照诞生了。坐在年轻人中间，你能看出“老夫聊发少年狂”的精气神吗？

话一投机方觉时短，我们一聊就聊到五点多，直到有人来催，才匆匆结束。晚上我将各位学员的照片与简介发送给傅玉欣，请她在公众号上做成一个“教育部领航工程浙师大基地高中语文名师风采展示”专栏，将五位老师推送到数百个微信群与QQ群，一直推送到凌晨。我知道这恐怕有扰人清梦之嫌，但为了让我们的名师能为更多的人知道，为他们今后更广泛的辐射奠定基础，也管不得是否惹人讨厌了。还好，到9日上午早餐，点赞无数，只有一位好友对我们名师出版的书能否称专著提出了想法。我觉得中小学教师的专著和大学教授的专著应该有所区别，中小学教师重实践，大学教师重理论，那么中小学老师的实践性著作称专著应该是成立的。不过我也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五位老师目前令人感叹的是他们过去的光环，而且只是一些外在的荣誉，如果要产生持续的影响显然是不够的。因此，我今后必须利用各种途径、手段、资源和平台促使这五位老师的内涵不断发展，帮助他们踏上教育的最高境界，我要他们通过先进的教育理念、独特的教学风格、灵活的教学模式、丰富的教学手段、生动的教学语言惊艳语文教学界。你一定会怀疑：自己都未能爬上尖峰之顶，又如何引领名师登上理想之境？那我告诉你，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除了我们学校的力量外，教育部国培办已经采取措施，令十四所基地资源共享，以朱部长为代表的各项目负责人都纷纷向其他基地发出邀请，欢迎大家共享自己的优势资源。因此，我要做的是铺好桥，填平路，必要的时候自己就做一个台，一块铺路石，让我们的学员踩得踏实，走得稳当。

9-10日学员继续留下培训。要不是我还要到杭州参加省考试院的一项活动，真想留下来认真学习一下，因为“中华文化涵养师德培训”的主题就十分吸引我。群里张翠平老师即时上传活动照片，又看到了黄副司长，还看到教育心理学大师林崇德教授以及北师大副校长王守军研究员……更看得我心里痒痒的：这批一线的名师名校长们，有福了！

这次活动自然也有些瑕疵，还有值得改进的地方。例如学员数量不足，达不到双选的目的；学员成为紧缺资源，导致基地之间开启抢人模式；有的基地为了争取学员的选择开出了诸多诱人的条件，以至于一位基地负责人开玩笑地批评说有点市场气，等等。但瑕不掩瑜，这次活动让我看到了教育部对于促进教师跨越式发展的决心，看到了各基地学校培育一代名师的诚心，看到了中小学校一线名师名校长们争做卓越教育家的信心……套用一句网络流行语来说：厉害了我的教育部，厉害了我的领航基地，厉害了我的未来教育家们。

二天三夜的北京之行结束，人很累，却很痛快，收获满满：华美的易拉宝、精彩的主持、高端的报告、接地气的汇报、坦诚的交流、五本厚重的校长著作、五位优秀的高中语文教师……但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已经预见到明天的教育：从14个基地飞起来的金凤凰，正展开神奇的翅膀，在教育的天空舞动；而每一次的扇动，都会飞出几只彩凤凰，大大小小万千凤凰舞动的场面，你能想象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