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城的大水路和奥威路的交界处,有条银杏路。
恰好是蓝天白云,秋阳不燥,还有微风正好。按容城人的话来说,我“遛弯”遛到了这儿——立刻被沿途两边繁华的金色惊艳到了。金风送爽,那一树重重叠叠的鎏金灿烂就扇叶轻摇,如万蝶翩跹,妩媚迷人——直美得是触目惊心。更有银杏叶因风漫天飞舞,宛如一只只金色蝴蝶在空中婉转起舞,又缓缓落下。在阳光的照耀中,铺成一地金黄柔软的地毯。给寒意渐浓的容城平添了一丝丝暖意。
踏着铺满厚厚银杏叶的小径,和着扬扬洒洒的黄叶,行走在银杏大街。不经意间,银杏叶就会落在我的发梢、身上。那扇状的叶子已经和阳光融为一体,一闪一闪的发着金色光芒。或取一片金叶,把玩赞叹良久:造物主何其神奇有此鬼斧神工?或靠在一棵树上,将自己的秘密说给树洞,相信这美的不似人间物的银杏必会用它的灵性听懂我的缠绵;或蹲下身来,捧一把树下厚厚的落叶扔向天空,看鎏金灿烂在空中闪烁翻飞又最终不得不遗憾的落于地下;或捡拾一枚银杏果捏在手心,抬头细细分辨哪棵是雌树?哪棵又是雄树?——温暖的阳光透过金灿灿的树叶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记得舒婷对自己的爱人说: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她一定是不知道这银杏树,所以才写了旁的树。银杏树十分有趣,是雌雄异株。雌树旁必然有棵雄树,雄树旁也必然有雌树。如此方能开花结果,繁殖后代。若是单独一棵,就只有叶而无果。你看,那棵高耸伟岸蓬蓬勃勃的是雄树,而一旁那较为矮小圆润,又早落尽叶子的是雌树。远远的看去它们就像是英姿勃发金盔金甲的将军在呵护弱小妩媚的妻子——这恰似舒婷的心中的完美爱情: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8月份到现在,已经一季过去了。我追随爱人来到容城,一刻也没有后悔过。一家人就应该在一起。
就像这惊艳的银杏树一样,雌树旁站着雄树,雄树旁有雌树。我想它们前世一定是在佛祖前许过愿的——就像沈复和芸娘一样——愿“生生世世为夫妻。”“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做人如此,做树亦要如此——
正想到此处,金叶散落了我一身,像是应和了我的想法——
而此情此景,又恰似徐志摩写的《一棵花树》: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我年轻时十分喜欢这诗的意境——不可得的凄美和奋不顾身的爱情总是容易打动那颗少不更事的心。后来经历了很多之后,才懂得:饭要一口一口吃,日子要一天一天过。什么轰轰烈烈山盟海誓都抵不上同在一个屋檐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夕阳西下,银杏路闪着金色的光芒。耄耋之年的老夫妻漫步其中,这正是相濡以沫的凡人之爱。
雄安新区:容城的银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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