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长得好看点,这是看脸的时代

作者: 雪集 | 来源:发表于2017-08-03 10:47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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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同事聊天,一同事说要推荐一部电影,另外两人附和道,是《战狼2》吧。他说,不是,是《闪光少女》。同事们大笑,大老爷们看啥怀春少女的电影。他忙解释道,别看电影名俗气,但电影确实不错。我想求证,奈何附近电影院都没有合适场次的排片,只好看看网上的影评和散落的片段,大体觉得还不错,很有创意。这件事过去,本想在朋友圈写下感叹:

    #论文案的重要性#因为名字和封面,在一众新书中我毫不犹疑地选择了《雪落香杉树》,不负所望,这是一本集颜值和才华于一身的好书;《闪光少女》应该也是一部好电影,但这名字哎……

    好不容易酝酿好了文字,但总觉得肤浅,缺点什么,想发朋友圈的念头就这样一闪而过。

    这两天在看一本书——《大开眼界》,书中讲到,仅看乳房X光片就判断这是否会成为日后恶性肿瘤的病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文中列举了一组对照试验,其中一组妇女定期接受彻底的乳房检查,但不做乳房X光摄影;另一组除了接受彻底检查外,还接受定期的乳房X光摄影。结果发现,两组的乳癌死亡率没有差别。这项研究虽有争议,但我们不能否认这项实验的基本发现:一双有经验的手可以摸出乳房的健康状态。

    事实上,我们的手指表面,每平方厘米有数百个传感器,就手指能够感觉到的刺激范围而言,没有哪一种科技手段的敏感度能与手指的敏感度相提并论。手指虽是一个绝佳的工具,但我们对触觉的信任,却不及对视觉的信任。

    我们所生活的社会教导我们如何使用我们的眼睛、耳朵和其他感觉器官,从而形成了我们通往认知大门的路径。不同文化以自己的方式创造自己的感官世界。在孟加拉湾安达曼群岛,当地昂格人不是问你“你好吗”,而是“你的鼻子好吗”。对昂格人来说,嗅觉是最重要的感觉,气味被认为是将宇宙凝聚在一起的重要力量。

    过去的500年间,我们认知世界的方式经历了一场巨变。15世纪前,无论是宗教、狩猎还是育儿,均由口头传播,说书人、布道者随处可见。15世纪30年代,约翰内斯·古丁堡发明的金属活字印刷术,由此引发的媒体革命使得“视觉加快速度发展而听觉逐渐沉寂”。印刷术的广泛应用不仅使获得知识的过程变得触手可及,而且更加私人化和可视化。18世纪,视觉变得与日益发展的科学领域紧密相连,显微镜、望远镜相继出现,拓宽了人们认知的边界,看见的被转化为相信,视觉的被转化成为理解,视觉的地位愈发变得权威。视觉逐渐成为我们感官体验的默认过滤器,我们愈发依赖我们双眼所看到的,而且我们也变得习惯于接受复杂事实的表面印象。

    眼睛成为了感觉世界的主宰,同时也变成了感觉世界的暴君。玫瑰在中世纪和文艺复兴时期的花园中起着重要作用,尤其是其芬芳的气味。约在18世纪,对玫瑰香气属性的要求消失了,新种植品种的培育方向逐渐转向重视花朵的大小和颜色。

    香料、香水和香袋,直到18世纪在欧洲都非常流行。香味,不仅仅是一种感官上的嗜好,它也是一种需要,一种堵塞不断向我们鼻腔袭来的恶臭气的工具。随着除臭剂的广泛使用以及在公共场合对气味的控制,我们嗅觉所感受到的这片土地总是温和且千篇一律的,让人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难以体味出其不同之处(厕所,这个嘛,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索然无味久了,我们的感觉也变得迟钝了,我们的想象力和构筑世界的可能性也遭到了抑制。当我们构建一个概念或形象时,我们总会在脑海中勾画出一幅画面并试图打量这幅画面,比如想象古代文明时,我们的脑海中可能会浮现出这样的画面:穿着宽袍大袖的文人,血腥的战争和被剥削的奴隶。但古代社会闻起来是什么样的、听起来又是什么样的,我们很少关心。我们正处在一个超视觉社会中。

    我们常说,人有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五种感觉。提出五种感觉学说的是亚里士多德,作为古希腊人迷恋规则和对称的一种反映,他宣称感觉和基本元素土、气、水、火以及神秘的第五元素以太之间一定有一种完美的关联,这就是五种感觉学说的由来。作为亚里士多德的徒弟,柏拉图则相信我们除了有视觉、听觉、嗅觉外,还有对温度、恐惧和欲望的感觉。事实上,现代科学也基本达成共识,人的感觉远非五种,但五种感觉学说通俗易懂,传播愈广愈发根深蒂固,堂而皇之地成为了基本常识。

    我们常说眼见为实,英语中为seeing is believing,但17世纪这一说法原本的表达方式是seeing is believing,but feeling is the truth,眼见可为信事,感觉得到的才是真理。

    即便如此,人毕竟是视觉动物(这一点女人和男人一样),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我们常说一见钟情而不是一闻定情,当然我们常常注意到有些人的香水或体味,但我们更多是通过人们的外表判断(面部特征、身材以及所穿的服装)这个人是否有吸引力。一见钟情虽不靠谱但身体本能的反应更诚实更真实。

    好看是必须的,抓住眼球才可能发生关系。所以花儿愈发花枝招展,色彩斑斓,即便沁人心脾的香味愈发难寻;所以水果愈发金玉其外,垂涎三尺,即便津津有味的口感愈发难现;所以人儿,漂亮的脸蛋愈多,即便有趣的灵魂愈发难觅。

    1927年夏天,戴望舒写下了《雨巷》: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

    这首诗的配图一般是这样,画面的主体:一个曼妙的女子在小巷,打着油纸伞,远去,留下一抹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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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意境很美。她如果不美呢,她如果是背影杀,一转身吓退千军万马,是否有暴殄天物的愤怒?

    所以,如果你是花儿,就妖艳一些吧;你是水果,就诱人一点吧;你是人呢,就好看一些吧。我怕我一时眼瞎,闻不到你的香,吃不到你的甜,受不了你的好。

    所以,麻烦你长得好看点,我怕,错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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