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花落花开。悠悠的岁月如长长的河,一个童话可以绽放千百个年华,一句承诺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在那些东西南北上下左右都有风吹来的年代,苦苦的期待,苦苦的守候,让多少个如诗似画的女子那美丽的容颜随着历史的风雨消损。
“美丽是有时间的,一朵花开的时间”。花谢的时候,艳丽中所有的殷切都会随之飘零。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女人的心又何尝不是风中那朵雨做的云:一生苦候着某个人,执著着某段情,一首《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一弯碧漪,一瓣残红,一折翠柳,那婀娜多姿的红红绿绿中寄载着多少挚情女子的心声?
春水东流,岁月的轻舟不会停留。但那凄婉苦候的每一个故事都会给历史留下凄美绝伦的色调。
——写在前面
一挂如霜的白绫从漆暗的梁上奔泻而下。
一个如霜的人儿倚窗而立。
白绫如霜凄冷无情。
伊人如霜凄冷绝望。
窗外旭日初升,霞光万丈。精心筑设的庭院鸟语花香,郁郁葱葱。那些口口声声要保护钱家财产的族人们正在楼下喧嚣。
池边的杨柳轻拂,仿佛卷夹着天地间的柔情,一如知秋亭中那双充满爱怜的眼睛。两行清泪沿着苍白的脸颊悄然而落。
“杨花还梦,春光谁主。晴空觅个颠狂处,尤雨滞云。有时候,贴天飞,只恐怕,捉他不住……”那悦耳的声音在风中轻轻地荡漾,他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南园鸳鸯楼的“影双双”在柳枝的迷离中映现。
时运弄人,棒打鸳鸯。南园忍痛不辞而别,瞬间的决定使两地人泪恨重重。是谁人狠将曾经的欢娱撕碎,任由岁月的风雨吹打?恨难消,愁时续,两地情丝始终难断。
“ 忆从前,一点东风,几隔重帘,眉心愁儿苦……”一叶扁舟,飘荡数载,几处的停留,始终割舍不下当初的那份情,那份缠绵悱恻的情。再次的相逢,再次的分离,肝肠寸断。“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那刻的松手便注定两人的天南地北。
“几番春信,遮得香魂无影。”苦叹相思害人。为了宁静与淡泊,狠斩往日的千丝万缕。终于觅得平淡的欢声笑语。然而,终日的题花咏柳,琴馨酒醇却始终抚有平那个曾经的伤口。有人说,自古才人难以为世所容,更何况女才人。可是她被接纳了,在钱府那角小小的晴空下。她该知足,她该欢悦,可她无法使自已知足,无法使自己真正的欢悦。看到那个器宇轩昂的背影时,她泪流满面;望着那血红的袈裟,心如刀剜。乱世暗无天日,他这样的济世英才只能隐身庙林。相拥痛哭,但愿至死不分。但是另一个对她情真意重的人正在苦候她的归期。只有再次的相别,尽管都知永无相见之期。
割舍一份情是如何的难,放下一个人又是何其的痛。当对她百般呵护的夫君言及烟经的他时,她只能选择仓皇的逃避。其实当知他自沉松江身亡时,她的心便开始枯死,剩下的几载不过是对夫君情义的尝还而已。而此刻,夫君已逝,她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东风去也,无奈受他,一宵恩幸,愁甚病儿真……”其实她早应随他而去。
白绫轻曳宛若一个苍白凄迷的梦。今生“时时愁对迷离树,此刻便是永诀。
冰凉的手抚着冰凉的绫条,脸上是迷离的笑。迷离的眼神。红极一时,让人艳慕不已的一代名妓为自己的幸福几经周折,最后也不过换来一挂白绫。一丝涩笑,无限苦意,在那依旧明丽的眼角汹涌。此刻,还有泪,偿了一生的泪,尝了一生的痛,谁对谁错?一切都用这白绫来划上一个名号吧。
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窗内,白绫轻轻地晃动,带着一个如霜的人儿。楼下,族人们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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