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36:“易子而教”的从容
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取之,必固与之:是谓微明。柔弱胜刚强。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想要收敛它,必先扩张它;想要削弱它,必先让它强大;想要废毁它,必先抬举它;想要夺取它,必先给予它。这是令人难以察知的微妙高明。凭借这种微妙高明柔弱能胜过刚强。正如鱼儿不能轻易离开深水区的蔽掩一样,国家的有利武器也不可以轻易向人展示。
什么是“微明”,“微”是微妙,“明”是高明。“微明”指的是那些令人难以察知的微妙高明。《道德经》形容“道”——“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三国演义》“煮酒论英雄”一节,曹操说给刘备听的一段关于龙的描述讲:“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正因为大小、升隐的微妙高明变化,才凸显了龙的神通。与“道”的“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神韵相合。
“道”的功用恰在这个“微明”。不能做到“微明”,便算不上是“循道而行”。
孔子感慨“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时,一定是意识到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孔子的儿子伯鱼,一生平平,几乎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孔子有个弟子叫陈亢,总想看看老师有没有给伯鱼“开小灶”。有一天逮到老师不在,偷偷跑去找伯鱼套话,可劲儿的启发伯鱼有没有从老爹那儿聆听过什么教诲。伯鱼想了好久,终于记起有一次自己在院子里玩儿,看见父亲过来了,准备沿墙根溜掉,结果被父亲拦住问是不是读过《诗》,伯鱼老老实实讲自己没有读过。孔子告诉他“不学《诗》,无以言”。又过了些日子,还是类似的场景,伯鱼又被自己的老爹拦下问话,这一次孔子问是不是学《礼》了,伯鱼老实回答没有,孔子告诉他“不学《礼》,无以立”。
教育子女这件事,的确有一定的难度,连孔子在这件事上都感到吃力。究其原因便在于因为亲情在,爱之深唯恐不明,恨之切以一个错一叶障目,难以真正发挥“道”的“微明”。
“歙之”是未发生之事,是想要达成的目的。“张之”是现状,是正在做得事情。正在做的事情和将要达成的目的之家,存在着令人难以理解的微妙高妙联系。这个难以理解的微妙高明的联系便是“道”——事物扩张到一定程度必然枯萎收敛。就像花开到一定程度一定枯萎一样,自有其必然的荣枯兴衰规律。
孩子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内里充满了绽放的力量,做家长的如米一味禁锢,对孩子固有的生命力而言便是一种破坏。同时,力的作用又是相互的。当禁锢力起作用时,一定会激发出看得见看不见的反抗力来。一来二往,所产生的内耗会大到惊人的程度。最好的办法便是暂时帮助他尽快体验“绽放”,待到那股子尽头“枯萎”时再因势利导,将孩子导引到正方向上去。
社会上有些帮孩子戒除网瘾的机构,采用的就是要求父母配合,允许孩子可劲地玩儿,玩到不想玩了,还要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目标”为尊循,继续“坚持”玩下去。直到孩子内心里觉察出这件事的“无意义”,才有计划地展开戒除计划。问题时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有几个做父母的敢于做这样的实践呢?
“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兴之”“将欲夺之,必故与之”无不如此。
可怜天下父母心,一旦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明知道是常情、常道、常理,明知道磨刀为砍柴,曲线能救国,还是难以下得去手。
殊不知,正因为自己下不去手“张之”“强之”,才让孩子遭逢到社会之手的“张之”“强之”,最后“歙之”“弱之”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古人有“易子而教”的做法,跳出亲情可能更容易看到吉凶祸福的“微明”转化,更容易理智的看待孩子的教育问题。
小到教子,大到治国,中到为人处世,无不如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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