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在我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媒体的首要位置正在热炒“陈思成出轨”的话题,如果可以蹭热点的话,这篇文章的标题应该叫做《死去的丈夫有个怀孕的情人,独立女性如何寻回生活》。不过已经离开新闻许久的我,不再需要考核kpi,把标题起得刻意引战实在太累,因为你永远不可能改变别人的观点。所谓的话题争议本质不过是“娱乐至死”的附属产物,所以这一年我和自己说,多看好片,只表达自己真实的看法。下面还是说电影吧。
基耶斯洛夫斯基的蓝白红三部曲是看欧洲电影时不可能绕过的。作为在现代社会中从个人层面出发,讨论自由、平等、博爱这样道德基础的电影作品,基耶斯洛夫斯基将法国国旗的三种颜色及其代表的含义,分别拍摄了一部作品。其中这部《蓝》是最先呈现的,就让我们从它开始吧。
蓝,在法国国旗中代表圣马丁长袍的颜色,象征“自由”。没记错的话这是第三次看《蓝》了,原本的印象中这应该是一个失去生活希望的女性,如何自我救赎的故事,“自由”是在与人和社会的交际中获得的,走出伤痛的茱莉重新回归生活。不过这次看完,我却想把之前的想法暂时放在一边,再次思考一下“回归的茱莉收获了自由吗?”
关于自由的定义有很多方面。康德的自由主义是这样描述的:“自由地行动就是自律地行动,就是根据自己所立的法则而行动,而不是听从于本性或社会传统等偶然的、不是自我意志能够操控的因素。”还有一句可能我们听到的更多:“自由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你想不干什么就不干什么。”那么电影里关于茱莉的自由,是有哪些表现呢?
车祸让她失去了丈夫和孩子,也失去了未来生活的意义。自此她的生活被束缚在拒绝与往日的一切产生联系的狭小空间里,她没有参加葬礼、搬出了房子、把丈夫还未完成的乐谱扔进垃圾车,拒绝了别人归还的项链,也不想听到关于丈夫和孩子的消息。与过去决裂的同时,她在静静的等待,等待时间带走一切,也许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和住在疗养院的母亲一样,独自一人过完余下的日子。
音乐在片中占据了很大的篇幅,茱莉从房间里钢琴上找到几张乐谱,随镜头扫过谱面,一段乐声响起,之后被琴盖关上的声响打断。从之后的剧情可以知道,这是一段写给爱人的音乐,在茱莉还未知晓丈夫情人存在的时候,这段乐谱显然对她而言是来自死去丈夫的爱意,成为束缚她的重要一环。
在镜头处理上,透过蓝色的玻璃,从室外进入的自然光将整个环境和人物都笼罩在淡蓝色之中,构造出的冷色调体现出人物的孤独压抑。在茱莉思考时,几次出现突兀的黑场,暗示了内心的痛苦犹如断片一样,无法描述,利用黑色的“无”来体现角色的悲伤情绪。
与茱莉产生互动的三个人物,朋友奥利弗、楼凤露丝和丈夫的情人。三人对茱莉来说原本是欲望、人际交往、情感上的阻碍或者说壁垒,在试图逃离这一系列的联系之外,却又被各种新的事件引入,重新审视曾经做出的选择,就像怀孕的情人说的“他说你很好,本性善良,别人可以依赖你”。是的,在关怀别人的同时,她重新被迫回到这个需要交流、需要直面自己痛苦的社会环境。
茱莉最后一次跳进泳池之后,并没有前几次划水的动作和声响,镜头里不见人影。不平稳的摇镜头中,水面的波光和倾斜的角度让观众看来十分压抑,在茱莉结束潜水钻出水面时,她呛水的镜头反应了内心反复挣扎,要去找回自己的生活。
最终的茱莉把房子留给了亡夫的情人和未出世的孩子,自己也和奥利弗一起完成了丈夫留下的乐谱。最后音乐响起时 ,画面经过电影中的每个人,最终停留在瞳孔中孤独的背影和茱莉流泪的脸。她重新开始面对生活,但是能够真正得到解脱,获得自由吗?
基斯洛夫斯基说《蓝》是要讨论自由伦理的欠缺,那么这种自由究竟是什么?是个人层面的自由,还是社会赋予的自由;重拾生活热情的茱莉,又是否是导演真正所想传达的自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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