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沉寂的天空飘飘洒洒地飞着小雨，让本就有些冷的空气更添了几分寒意。晚秋的街道上难得看到一个行人，昏黄的路灯在雨帘中朦朦胧胧地向着远处蜿蜒延伸，只有偶尔从我面前飞驰而过的汽车，带着一片片寒流和水雾向我袭来。
我站在十字路口，焦急地等着对面的绿灯再亮起，本就被寒冷折磨得喷嚏连连的我，又被汽车带来的阵阵寒流袭击，不仅在心里咒骂一句，“该死的鬼天气。”
绿灯还没有亮起，我等得有点烦躁，看看前方和左右，没车，便自顾自地向对面走着。
正在路中央，一道耀眼的强光射来。我抬头，几米远外的一辆汽车开着远光灯，直直地朝我冲过来。
眼前有瞬间的眩晕，还来不及避让，“嘭”，我被抛向空中，重重跌落在地，胸腔挨着湿漉漉的地面的那一刻，我仿佛感受到了骨头被硬生生抽离身体的钻心地疼，紧接着，耳畔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重物相撞的沉闷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突兀。
额头触地的片刻，我只觉得有一股黏黏糊糊的液体正从我的身体汩汩向外涌，头越来越沉，眼皮也越来越重，渐渐地，我的世界只留下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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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转醒，眼前凑着一张脸。我努力睁大双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爸，你怎么来了？”看着他染霜的鬓角，我有些记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回来看您的吗？我在哪？我怎么了？”
“知道儿想我，我就过来了。”爸咧嘴一笑，清癯的脸上绽放着笑容，满眼慈爱。
触碰到他枯瘦的布满老茧的双手，“爸，你的手好凉，天冷了，你没加件衣服吗？”
他憨憨地笑着，带着些许自责，“爸没事。倒是你，这些年一直在外面跑，留你妈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心里酸酸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顿了顿，他似是喃喃自语，“还有我那俩乖孙女……好想看看她们娘仨。”
“爸……”喉头哽咽着，我转过头不忍他看见我的脆弱。
“我走了，好好照顾她们婆孙四个……”低低的声音慢慢变得虚无缥缈。
“爸，爸……”我焦急地大喊。
一阵悠扬的铃声将我从梦中惊醒，我努力睁开酸涩的双眼，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在枕边摸索着手机，触手一片湿漉漉的冰凉。
起身推开床边那扇半开的窗，探头观望，晚秋的清晨空气怡人，凉凉的秋风拂过脸庞，一片枯叶追随着风的脚步，在半空中轻舞飞扬。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
昨夜，下雨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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