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伊寻雨自身的不适,我们只能取消原定的计划,计划之一便是花一整天的时间游遍后山花园,现在,回到后山才十一点,那么下午无课,该怎么用掉这个下午呢?当我这样想的时候,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离后山越近,犬吠声越大,细听之后才发现,那不是巴尔扎克的声音吗!伊寻雨额头冒出冷汗,原本忍住的呕吐冲动一泄而下,我慢慢拍着他的背,他支了支手。
“小葵花,你快点去巴尔扎克那里。”伊寻雨双手撑着树干,嘴不住地往外吐东西。
“可是你······”我焦急道。
“我没事,你快点去。”
我循着声音跑过去,巴尔扎克躺在地上,嘴边满是伤痕,肚子周围有一大块凹进去,那里布满了伤痕,血从伤口溢出来,四只脚想要撑起身体,却感觉他好像发不起劲。旁边有四个小孩,三个拿着石头砸着巴尔扎克的肚子,一个拿着粗大的木棍打着巴尔扎克的头。
“你们快点停手。”我大喊道。
那群小孩没理会我的叫喊,继续做着他们的事,我的火气简直冒出了头顶,一手抢过小孩的棍子,用脚踢向他的大腿,小孩赶忙缩回脚。
“你干嘛!”小孩吼道。
“我才想问你们干嘛!”巴尔扎克看着我,眼里却是感激,都怪我,不该提议将巴尔扎克独自留在这,巴尔扎克再聪明,也不可能是人类的对手。我用矿泉水清洗着巴尔扎克的伤口,巴尔扎克低吼一声,眼睛死死盯着那群小孩。
“大叔,我们被这条狗咬了,你不要阻止我们打他。”小孩说完拉起他的裤脚,那是两个齿痕,齿痕中间渗出几滴血。“看,这是他咬的。”
若是从前,我看到这样的场景可能还是可怜这个小孩,可此时他骄横的语气实在让我可怜不起来,反而觉得可笑,内心闪过一句话:你他妈这样的小孩死了还造福全社会。巴尔扎克的伤势严重,不能再拖下去了,得马上找个医院。
“被狗咬了,不去医院打针,还在这里悠哉,是不怕得狂犬病吗!”我冷笑道。“狂犬病的症状之一就是会冒冷汗。”
被巴尔扎克咬的那个小孩显然是有些惊恐,他一直反复看着自己的伤口,可以看到他的额头狂冒汗。终于他们走了,我松了一口气,轻轻扶起巴尔扎克,他轻哼一声,脚不知觉抖着。
伊寻雨赶了过来,他的脸色有些惨白,此时的他只能用一只手扶着树干撑住身体,另一只手捂住胃部,他半蹲着,汗不住地从他脸上流出来。他的眼睛直勾勾看过来,巴尔扎克的状况已投入他的眼里,他的眼里充满着惶恐,自我见过他以来,他给我的印象就是一脸平静,有时平静地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伊寻雨忙乱冲过来,他摸向巴尔扎克的腿,一大滴眼泪夺眶而出。他张开嘴巴想呐喊,喉咙却发不出声,这时他只能无助地看着我,两只手不知往哪放。
“寻雨仔,我们需要快点送巴尔扎克去医院,我记得附近有家兽医院。”
伊寻雨拭干泪水,点了点头。我们两人将巴尔扎克抬起来,小心翼翼挪着,生怕弄疼他,巴尔扎克似是有所思,一行泪水滑过眼角。
“这条狗伤得很重,肋骨有些折了,内脏也有些出血,我需要给他动个小手术。”我与伊寻雨在外面焦急等待着,里面的手术没有一点动静,这让伊寻雨更加着急,他双手一直在抖着,两眼无神看着前方,我尝试与他搭话,他反应慢一拍,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约莫三十分钟,巴尔扎克被拉了出来,他安静躺在睡床上,眼睛干瞪着伊寻雨。伊寻雨此时睡在长椅上,他长期的紧张加上呕吐带来的虚脱使得他特别疲惫,在我的劝说下,他终于肯休息了。
“这位小帅哥,这场手术我真的要说声对不起。”
“怎么了,医生,难道出了什么事?”我焦急问道。
“哈哈,不是的。”医生笑道。“我们这边的麻醉药刚好用完了,我还没来得及补充,你们就来了,可这只狗伤势太重,又不得不马上手术。这只狗有名字吗?”
“巴尔扎克。”
“称得上奇迹的是,巴尔扎克在手术过程中很安静,以往我在做手术时还没有发现过这种神奇的事,这种伤,就算是人类也并非可以忍住,可是他忍住了,连声都不吭,这简直是医学上的奇迹,医药费我就不收了,就当是我的馈赠吧!”
“谢谢!”我的眼泪终于喷涌而出,双手不停地擦眼泪,可是我不敢哭出声,伊寻雨好不容易睡着了,不能因为我吵醒他。
巴尔扎克望向了我,我朝他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他也似乎有感应一般用头蹭了蹭我,然后又看向正在睡着的伊寻雨。伊寻雨的睡脸上突然神色紧张,嘴里嘟囔道“巴尔扎克,你要是有事我该怎么办!”巴尔扎克朝其低吼两声,伊寻雨原本的紧张转变为笑脸、“巴尔扎克,你没事就好了,回去我打鱼给你吃,嘿嘿!”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稳,而巴尔扎克看见伊寻雨平静下来后,低下头趴着睡着了。
虽然伊寻雨嘴上说着讨厌巴尔扎克,实际上还是很在乎巴尔扎克,不然也不会用自己喜欢的作家名字给他取名,也不会在巴尔扎克倒下的那时候惶恐不安,这个我还是知道的。现在该他们想的是,以后要这样平静的生活恐怕不容易,总会有一些闲不住脚的家伙闯入不该闯的地方,有时候虚荣心真的那么重要吗?能让一个人丢弃另外一些重要的东西来交换。
坐在椅子上,我陷入了沉思,也许冥冥中自有注定,这世界不可能那么完美,人生也不可能那么顺利,我该做的应该只有继续走下去吧!这或许是最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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