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当时的大气候的影响,听毛主席的指示,“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指示。
高中毕业我就回到了大山里的小山村,大队支书看我长得瘦瘦弱弱的,就让我做了学校的代课老师,我也就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每天下地干活,挣工分,只是每天上课教孩子们学习,工分是满分。
1977年,由于文化大革命的冲击,停了十年的高考,突然要恢复高考了,广播里,报纸上每天都在宣传着,国家开始重视知识了,国家要恢复高考了,参加高考的对象有:工人、农民、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和回乡知青、复员军人,干部以及应届高中毕业生,涉及面非常广,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澎湃了,我要报名,我要参加高考。
参加高考谈何容易,且不说十年没考了人数众多,光全国报名的就接近600万人,就放下的那点高中文化底子,也就着煎饼吃的差不多了,好在平时教学生时,历史、地里还没有撂下。
托人寻找复习资料,有些资料全国都断档了,怎么才能找全全部资料,费尽心血托朋友找城里的同学,写信找远在省城的亲戚,好不容易找全了资料,补习又是个问题了,有些代数几何根本就解不开。
找乡里的老师晚自习抽空帮忙辅导,去县里查资料,经过大半年的补习,终于熬到了高考。
去高考的那天,我借了大队书记的自行车,带着复习资料,刚走到村口,看见学校的孩子们都堵在村口的路上,眼含泪水的跟我说,老师考完了你就回来,要不我们就没法上学了。
村里的老少爷们也来给我送行,就感觉要去考状元一样,几十年了,村里就出了我一个高中生,大家都另看一眼。
怀揣着村里老少爷们的希望,我骑着自行车到了县城考场。
第一天考完了,为了省几块钱住宿费,晚上我找了县城一个离考场较近的工厂门口,门卫房窗外,借人家的灯光补习第二天考试的内容,看门大爷出来倒水,看到我学习的劲头被感动了,就让我进到他的屋里呆了一夜。
那年的高考是冬天考的,外面特别冷,穿的又薄,多亏了那个看门的大爷收留,真在外面一晚上,第二天能不能考试还是个问题。
经过两天的拼搏,考试考完了,我又回到了平静的小山村,继续我小学代课老师的工作,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日子太煎熬人了,天天盼,日日盼,就盼邮递员的到来,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
突然有一天邮递员给我送来了,录取通知书,高兴的我对着大山哭了,我考上了,我考上了,跟范进中举有一拼,我可以跳出小山沟了,我可以去城里了,我可以吃商品粮了,我的孩子再也不用放羊了。
等我告诉村里人,我考上大学了的时候,他们都为我高兴,都来祝福我,可是学校的孩子们哭了,他们渴望上学,我走了他们又没有老师了,他们又得去放羊了。
看到孩子们稚嫩的小手捧给我的山里红,和他们渴望知识的眼神,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十几个孩子站在我的门口,瞪着渴望的眼神看着我走出门,我的心软了。
为了孩子们,我决定放弃上大学,继续我的代课老师的工作,我要陪着我的学生,我要让他们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不想他们没有学问,没有学问就出不了大山,只能回家放羊,卖钱,娶媳妇,生娃,然后再放羊,卖钱,娶媳妇,生娃的路,他们要去看天安门就的好好上学,考上大学才能走出大山,才能知道大山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广阔。
为了山里的孩子们能上学,我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我面对着全村的人,把录取通知书撕了,我要留下来教孩子们上课,虽然大学上不成了,但我不后悔,我爱山里的孩子,我爱山里的学校,我爱山里人的淳朴,我爱山里的一草一木,我爱酸酸甜甜红彤彤的山里红。
我爱山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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