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之徒

01

老张快步地向家的方向走去。今天是女儿的生日，老板又没人性地让他加班。好不容易把活干完，他一看表，已经快八点了。

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了，只有一个乞丐衣衫褴褛地坐在街道边上，面前摆着一只豁了口的瓷碗。老张不由恻隐之心一动，他从钱包里拿出来十块钱，轻轻地放在了碗里。

乞丐磕头并说着谢谢，老张摆摆手，继续向家里赶去，一边走，心里一边想着，这也算是给女儿积福了。

到了家里，老张的媳妇和女儿已经等了很久了。老张忙向老婆孩子说：“等久了吧，我回来了。”

老婆大叫道：“你还知道回来啊！今天是孩子的生日你不知道啊？天天见你加班，怎么不见你往家里多拿回些钱？”

“钱马上就有了，老板跟我说了，等公司做成了这项工程，就给我升职加薪。”老张回答道。

“拉倒吧，就你这个蠢货还相信他的话，这话都说过多少次了，哪次兑现了？”媳妇气不打一处来，脱口而出。

“这次是真的了，好歹我也是公司元老级的员工，再怎么说也该轮到我了。”老张辩解道。

“你还好意思提，跟你一块进公司的老王，第二年就升主管了，你干了十年了还是个小职员。”老婆不屑地说。

“他是溜须拍马才升上去的，我才不想跟他学呢！我虽然穷，但是穷的有骨气。”老张说。

“人家能当领导就是比你有本事，你就是死脑筋，老顽固。你看老王家小孩过生日，大家争着抢着往他家送礼。再看看我们，连个送祝福的都没有有。”老张媳妇越说越生气。

“当初你就是看我人品好，才愿意嫁给我的，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市侩。”老张气结，“我还不够努力啊，是不是要我去偷去抢，去做违背良心的事，才能让你满意啊！”

媳妇更加生气，“你有本事就让我们跟你享福，连给孩子报学习班的钱都没有，你的良心骨气算个屁啊！我当时真是瞎了眼了，怎么选了你这个窝囊废做老公。你……”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甩在老婆的脸上，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老张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而老婆则是一脸愕然，捂着自己麻木的脸，她惊愣地看着老张。女儿在一旁吓得大哭了起来。

回过神的老婆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好啊你，你居然打我！”她疯了一样的上前，抓住老张的衣服，使劲地摇晃，又踢又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打吧，打死我好了！没能耐赚钱，有能耐打老婆！你打……打啊……”

老张不敢再还手，任由她打骂。过了好一会，老婆抱着孩子朝门外走去，“我回娘家去，你别来找我，咱俩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张蹲在门口，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上，望着外面漆黑的夜晚，内心在不停地自问：“我错了吗？”

02

老刁看着放到碗里的十块钱，心里大为不屑，但他还是很有敬业精神地磕头道谢。蚂蚁虽小，也是块肉啊。

等那个给钱的人走远了，老刁看看周围也没有人了，打算提早回家，今天是他宝贝儿子的生日，不能错过。

他脱去身上破烂的衣服，穿上从车里拿出来的干净衣服，开着车朝酒店驶去。到了酒店，客人也来的差不多了，都是他的街坊四邻。

等他到了，大家都向他恭喜祝贺，老刁笑咪咪的回应，他的宝贝儿子已经在主桌上等不及了，屁股坐不住，老想吃那个大蛋糕。老刁媳妇在一旁哄着，让他再等等爸爸。

老刁一把把儿子抱在怀里，说着：“儿子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跟爸爸说，爸爸一定满足你！”

儿子很高兴，大叫着说：“我要吃蛋糕，还要变形金刚，还要赛车，飞机……我都要。”

老刁毫不犹豫答应：“都给你买，你说要啥就有啥。”老婆在一旁笑着说：“你也不怕把孩子宠坏了，他的玩具都有一屋子了。”

“那有啥，房子放不下，咱们就再买一套，咱不差钱！”老刁得意地说。

“爸爸，我最爱你了，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做一名乞丐，像你一样。”儿子在一旁高兴地说。

老刁一愣，周围的宾客也都不说话了，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局面。

“小孩乱说的，老刁是行为艺术家，不是乞丐。”妻子忙在一旁打圆场。

老刁不乐意了，他大声地向所有人说：“我就是乞丐怎么了，我能不让老婆孩子受苦，能让他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从不觉得自己干这个丢人。”

无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