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刊丨柳永也讨好人么?

作者: 明朗说 | 来源:发表于2019-05-28 08:00 被阅读8次

    柳永才华横溢,性情疏狂,写词得罪了不少人。但他也不是个愣头青,他也会写赞歌颂扬当时承平的年代,也会通过自己的才华去讨好当权人物,以便达到自己仕宦通顺的目的。

    望海潮 柳永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胜:风景宜人的地方,如“名胜古迹”。三吴:吴兴、吴郡、会稽三个地方。钱塘:指杭州。杭州自古以来就是繁华之地,它地处东南风景秀丽,是三吴的大都会。首三句做了一个总论,先介绍了杭州的地理位置,并做了一个历史评价——钱塘自古繁华。后面的内容全都是围绕着“繁华”二字展开的。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参差:cēncī,差不多,接近。杭州城里,茂密如烟的杨柳,一处处彩画的小桥,楼宇遍地差不多有十万户人家。这几句写杭州城市规模以及城区的景物,是人文景观。杭州是当时中国最大的几个城市之一,十万人家是非常大的规模了,相当于今天的北上广深了。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天堑:指钱塘江,用天堑代指大江大河的还有毛主席,“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高耸入云的大树环绕着大堤边的沙滩,怒涛腾空卷起霜雪一样的白浪,钱塘江远接天际无边无涯。这几句写钱塘江潮水,是自然风光。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珠玑:zhūjī,珠是珍珠,玑是不圆的珠子,这里指贵重的珍宝。盈:充满。竞:竞赛、比斗。集市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珍宝,家家户户装满了绫罗绸缎,竞相比都这豪奢和富贵。这几句写杭州繁华的市集,是商业气象。杭州从那时开始就已经是商业大都市了,一直到现在也是商业重镇,这是有传承的。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重湖:西湖,因为西湖分为里湖和外湖,因此称为“重湖”。巘:yàn,山峰。清嘉:清新秀丽。三秋:秋季。西湖边上峰峦叠嶂清新秀美,秋季挂花飘香,夏季荷花盛开一望无际。这三句写西湖的景色,杭州离不开西湖,没有西湖的杭州是不完整也不完美的。

    “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羌管:出自羌族的一种笛子。菱歌:采菱时候唱的歌。嬉嬉:嬉笑打闹快乐的样子。晴天里羌管声声,夜色中菱歌曲曲,西湖上垂钓的老叟、采莲的女娃们嬉笑快乐的游玩戏耍。

    上三句写西湖的花: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这三句写西湖上的人:钓叟、莲娃。上三句是花香扑鼻沁人心脾,这三句是声声入耳怡情动听。为了写西湖的美,柳永也是不遗余力了。视觉、嗅觉、听觉他全都调动了,构建了一个多维度立体式的美学境界,这是我们后人之福啊。

    “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高牙:用象牙装饰的棋子,古代高官的仪仗。图:画,动词。凤池:凤凰池,宰相办公的官署。千匹骏马簇拥着搞搞的牙旗,醉中的长官听着箫鼓声,吟着词曲欣赏着烟雾云霞。将来把着美景绘成图画,回到凤凰池向其他人好好地夸赞一番。

    有学者考证柳永这首词是投赠给当时的杭州知州孙沔的,孙沔是杭州的行政长官,杭州如此的繁华兴盛,自然与他的治理不无关系。柳永不直接阿谀逢迎,而是夸他工作干得好,为了讨好领导柳永也算是别出心裁了。

    归是回去的意思,“归去凤池”是说孙沔应该回到凤凰池——宰相的官署,也就是说孙沔本来就是该当宰相的人。既肯定了领导的工作成绩,又预祝领导升官登位,这个高帽子戴得稳当,这个马屁拍得够磁石。

    柳永的投赠词不止这一首,然而从柳永的仕途生涯来看,他的这些努力没有什么效果,他一生沉于下僚,没当上什么大官。就像这首《望海潮》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杭州的繁华和美景,最后几句奉承的话被人们忽略了。

    这首词写得很美,据说一百多年以后,金人完颜亮看了这首次以后,十分向往“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江南美景,因此产生了南下侵宋的念头。并写了一首《题临安山水》:
    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
    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完颜亮的胸襟和气魄确实不同凡响,他的诗也是雄浑大气不可一世。从这个方面也可以看出柳永的词有多美,感染力有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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