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人高马大,八十多岁高龄,一点都不驼背,还是1米7好几的样子。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是一头白发,一点黑发都没有的那种,到哪里都能一眼认出来,特别显眼。
记得今年快到年中的时候,我们平时都在上海,好久没回老家,回去在家就待了周末两天,一天早上,还没从睡梦中醒来,就听到敲门声。姑奶奶住得离我们家有些距离,不知道怎么想着要回娘家看看,于是自个儿骑个三轮车就过来了。没想到正好碰到我们在家,大家都很是惊喜。原来还听说她有段时间身体不太好,这不看着精神矍铄的样子,就放心了许多。
我奶奶比姑奶奶大几岁,属于矮小精瘦的那种。稍微有些驼背,也许是瘦的缘故,面容和身上的皱纹特别多,可依然看得出,奶奶年轻时候绝对是美人一个。奶奶一个人带大大伯和我爸爸两个儿子,年轻时候吃过不少苦,不过奶奶很坚强,也很爱干净,这是她给我印象特别深的两点。
即使到现在快90岁了,身体几乎一点毛病都没有,前段时间体检说一切正常,邻居们都诧异得很。爸爸和我们听到则开心的不得了,这时候家里老人是个宝,身体好更是儿女最大的福分。
爷爷去世得早,所以姑奶奶和我奶奶的关系有些微妙,跟我们的来往并不多。从小到大看到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还是能从大伯、爸爸、我和姑奶奶的身上找到很多的相似点。从没见过爷爷的我,从奶奶和姑奶奶那里点滴了解到一些情况,从姑奶奶的身形也多少能想象出爷爷的模样,定是要高大威武许多。
姑爷爷也去世的早,姑奶奶一人带大3个儿子,想来在她们年轻时候物资匮乏,经常挨饿受冻的日子,也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也许是年纪大了,很多都看淡了,姑奶奶和奶奶两个人坐在门前的银杏树下乘凉,倒像两个好久不见的闺蜜一样,相聊甚欢。
我给她们两个一人剥一个水蜜桃,两人都牙口不好,难得碰到能吃得动的水果,都像个小孩一样开心得不得了。姑奶奶大嗓门跟奶奶聊了一会儿又把我拉过去,问这问那,倒也一点都不生疏。拉着我的手,又开始跟我讲她的光辉历史,讲家长理短,讲夫妻相处之道,母女相处之道……讲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一边笑着一边听着,奶奶也在旁边时不时的打趣。
苍翠的银杏树下,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小板凳上聊天纳凉,时不时发出爽朗的咯咯的笑声。外面骄阳似火,知了鸣叫,可坐在银杏树下,陪伴在两位老者身边,却感觉清风习习,格外的凉爽。而那一刻也像一副画一样,永远的定格在了我的脑海中。
冥冥之中有机缘巧合,前几天刚刚收到姑奶奶去世的消息,没来得及去见最后一面,那次不经意的相聚居然真的成了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而那棵银杏树下的嘱托也成了姑奶奶对我最后的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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